前后戒烟三次,戒而复吸,吸而复戒,又复,再戒,终于成
戒在道光二十二年十月。他在日记中写道:
“自戒烟以来,心神彷徨,几若无主。遏欲之难,类如
此矣!不挟破釜沉舟之势,讵有济哉!”
他最终以挟破釜沉舟之势,在严肃的“克己”中戒掉了
吸烟的恶习。此虽小事,却见其“克己”的力量。
其四是宽下属拂逆以克己。
同治元年八月和闰八月间,江南各地因连年战事而瘟疫
流行,宁国境内的鲍超所部死了几千人,金陵城外的曾国荃
部也死亡相继,士气低落。正在这时,李秀成率二十万大军
救援天京,自闰八月二十日起,日夜猛攻雨花台的曾国荃部
达半月之久。落地开花的
洋炮,时时从雨花台上空呼啸而
下;与此同时,皖南重镇宁国已入太平军之手,且有上图江
西之势;小丹阳的太平军也时时可冲至长江,冲断湘军的江
中粮道;河南境内的捻军已进入鄂东,有取道皖北回援天京
之势。总之,湘军在军事上处于极其艰难危急的时刻。
战争使大江南北数省,特别是皖南、鄂东、赣东一带人
亡地荒,满目疮痍。曾国藩记述道:“惟敝处所苦者,在今
年(指同治元年)下半年。目下,舍弟金陵一军及鲍军门宁
国一军,米价至七千余文一石,肉至三百文一斤,蔬菜至六
十余文。”“金陵、宁国两军疾疫流行,死亡枕藉。饷糈大
绌,积欠多者至十一个月。专卒来往宁、池、太三府境内,
常竟日不见烟户,不逢行人。茫茫浩劫,未知何所穷极。”
当时曾国荃和鲍超部共约七万人,每月须粮三四百万
斤,粮饷从何而来?兵勇每月获饷不过四成,只得饥一餐、
饱一顿的过日子,士气何由提高?这是曾国藩当年于军事危
急之外的另一大苦恼。然而,正在这个内外交困的是年九月
时候,江西巡抚沈葆桢为保在江西本省军队的粮饷,截留了
供应雨花台大营的江西漕折银五万两,并获朝廷准允。这不
啻使曾国藩雪上加霜。他在日记中多处反映了自己焦灼和忧
郁的心情。
例如九月十四日写道:“日内因金陵、宁国危险之状,
忧灼过度;又以江西诸事掣肘,闷损不堪。”十八日又写道:
“五更醒,辗转不能成寐,盖寸心为金陵、宁国之贼忧悸者
十分之八,而因僚属不和顺、恩怨愤懑者亦十之二三。”
然而,他并没有向他的“直接下级”沈葆桢发泄这些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