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我就甩掉他,跑下山了。”
姬无伤沉默听着景飞鸢的描述。
他眼睛发直。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的脚趾头,已经快要把上好的鹿皮靴子给挠破了。
他无法相信,他竟然真的干了这么丢人的事。
趴在地上扭胯,一定很辣眼睛吧?
翻肚皮示弱,一定极傻吧?
尤其是,他竟然还去啃草,他是狼不是羊,他为什么要去啃草,他脑子真的有病对吧?
竟然还委屈哭了,他在战场上被敌人一剑捅了个对穿,他也没有哭过,他竟然在景姑娘面前那么不争气地哭了!
他的脸,彻底丢尽了。
唯一庆幸的是,他如今戴着面具,景姑娘不知道坐在对面的王爷就是那丢人现眼的狗东西。
姬无伤艰难抬头望着景飞鸢,再次追问,“既然他一直跟着你,又怎么会被你轻易甩掉?景姑娘,你是不是还隐瞒了什么?”
景飞鸢心虚了,她下意识摸了下嘴唇。
这里被咬破的地方虽然已经结痂,可还有痕迹。
姬无伤看到她这样,一瞬间紧张得再次绷紧了背脊,“他咬你了?”
景飞鸢破罐子破摔,平静嗯了一声。
她说,“他当时被赵钱氏下了药,我觉得他也挺可怜,怕他死在荒野,就想给他吃一枚药丸,谁知道他竟听不懂我的话。我只能指着我的嘴唇示意他学我张嘴……结果,他大概是误以为我接受了他的求偶,就扑过来了。”
景飞鸢指着嘴唇,皱着眉头说,“这就是他啃咬的,不过我推开他以后打了他一耳光,又骂了他,让他不许再跟着我,之后他就乖乖停下了,再也没有跟上来。”
“……”
姬无伤看着景飞鸢被咬破的嘴唇。
他的心虚和愧疚,一瞬间达到顶峰。
难怪他面具底下还顶着巴掌印。
果然是景姑娘打的。
果然是他轻薄了人家,才得到的惩罚。
这个耳光挨得不冤枉。
他该打。
现在,他终于理解景姑娘为什么会说他很乖很听话了,因为,他可耻地看上人家了,他单方面把人家当媳妇了。
再野再狂的狼,遇见了想守护的媳妇,都会变成只会摇尾巴撒欢的狗。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一见景姑娘,他的心就不受控制怦怦直跳。
他清醒的时候虽然什么也不记得,可是他神志不清的时候已然把人家当媳妇了,他的眼睛,他的心,都在替他记着这个媳妇,所以一见人家就好欢喜。
姬无伤偷偷看了一眼景飞鸢。
他虽然明白了他心跳异常的缘故,可他还是不懂,神志不清的他到底为什么会对景姑娘一见钟情。
景姑娘的确很美,天姿国色,可这样的美人他以前也见过,为什么没动心?
为什么独独景姑娘,让他一见钟情?
头痛……
大概只有等他下个月神志不清的时候又跑到景姑娘面前撒欢,他才能弄清楚缘由了。
姬无伤藏起心虚,尽量用最平静的口吻,说,“原来如此,本王清楚了,看来这个野人之所以对景姑娘跟对其他人不一样,是因为他看上了景姑娘,所以他才会收起自己的攻击性。可对其他人而言,他仍旧是危险的,本王还是得将他捉拿才行。”
他又建议景飞鸢,“景姑娘,这种野人是没有什么礼义廉耻的,他们心中只有兽性,他们也不懂如何尊重人,所以,若景姑娘下一次又遇见了这野人,他又对景姑娘举止轻薄,本王建议景姑娘不要手下留情,一巴掌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