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程迪起身,对其余三人说:“放心吧,他只是普通的小腿肌肉痉挛症状。”
三人显然没有理解。
程迪似笑非笑,呼了口气,才说:”就是我们最熟悉的抽筋。”
三人点了点头,又看着男人。
“他穿的太单薄了,应该是受了凉引起的,另外还有些脱水。”
江峰扶着男人起身:“带他出去见见光吧,然后喝点水。”
程迪点了点头。
逆着阳光,他们走到车边,慵懒的太阳依旧馈赠着大地,眼前一片金光闪闪。江峰从车上拿来一瓶水和一包压缩饼干,拧了瓶盖递给男人。
男人抿了一口,水瞬间渗过惨白干瘪的嘴唇,慢慢滋润着流入嘴里。
喝完水后,男人缓了缓,扶着车头,说:“我也是当兵的,也有幸福的家庭,可是战争让我们流离失所。”
江峰接过那瓶只剩一半的水,若有所思得摇了摇那半瓶水,说:“我理解。”
罗肖克转身看向后方的难民营,眉宇间都是怜悯、忧心、甚至是怨恨。
怜悯什么?
怜悯这群难民。
忧心什么?
忧心这片土地。
又怨恨什么?
怨恨那群人不人鬼不鬼的畜生。
人们本该都有选择幸福的权利,但命运却在转角处毫不留情得掉了头。努力奔跑的人们被恶魔追赶,被无情厮杀,仿佛脚下的路有无数个分叉口,只要走错一步,就会跌入无底深渊,万劫不复。
可这就是战争。
程迪看着骨瘦如柴的男人,眉眼突然染上一丝丝伤感,这种感觉并不强烈,但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感染着她的五感,甚至是灵魂深处。
一旁,萧辰的目光始终坚定。
程迪内心酝酿了许久,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渐渐得,她眼睛开始有些潮湿。
这是她第二次,为这个国家流泪。
第一次,是在南岭镇时面对成片的亡者……
萧辰似乎感受到了这其中些许的不淡定,回过头看了程迪一眼,但她的目光很快就躲开。
程迪怔怔得看着远方天地之间的交汇之处,仿佛有一束光,顺着瞳孔的方向穿梭而来,那是她灵魂深处的救赎之光,升华着她瞳孔周围的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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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平复男人心绪之后,罗肖克问道:“怎么称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