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瞥了眼,这读书卡正面朝上,写着:卡尔·马克思博士。
卡尔。马克思?!
历史书上那个马克思吗?!从时间上来推断,1860年,他的确常年泡在大英博物馆的阅览室。
“您的读书卡掉了。”男人眼疾手快地捡起读书卡,翻到反面看了眼。
上头写着:索荷区第恩街28号。
浑身的血瞬间涌到了脑袋上,的确是他!
他的家距离这不远,穿过索荷广场和牛津街,步行十几分钟就到大英博物馆,而这个地址正是索荷区第恩街28号。
“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见这东方人拿着读书卡一脸愕然地瞪着自己,马克思问道。
“呃,没有,幸会幸会,给您。”男人连忙将读书卡递了过去。
马克思点了点头,并不知眼前这人幸会什么,没时间闲聊,疾步朝里走去,消失在了视野里。
男人站在原地,一直以来,他自持稳重,但此刻却控制不住内心的狂涌,眼底也温热了起来。
活,是活不到新中国成立了,或许,这是他靠近新中国的唯一一次。
接下来漫长的历史里,便全是屈辱了。
“在这屈辱里,找找突破口吧。”男人紧了紧眉头,目光看向了博物馆。
不多会儿,一个装书的马车从马道驶出,上头的油布拱起,浓雾已经散去,马夫罩着的风衣似乎大了些,从头到脚都裹着,速度快,晃眼就离开了。
------
黑猫酒馆,正热闹着。
幕间短剧刚刚收场,跳舞拉开了帷幕,一些艺术家则在另一侧安静些的房间内喝起了咖啡,外头还有人很接地气地修面。
当然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就在后头。
“上帝啊,你的皮肤真好。”
“琳娜,让我瞧瞧,你这个小寡妇……”
后头有通往酒窖的门。门口,两名美国黑奴在那守着,而就在门后头,一名美国男人则飞速地褪去半截裤子,激动得浑身黄色的毛发都竖了起来,他的面前,是黑猫酒馆的老板娘琳娜。
寡妇,漂亮得远近闻名。
多国血统里,应也有东方血统,一头卷发却黑得像绸缎,碧绿的眸子却又像极了野猫。
寡妇,风情得远近闻名。
至于这男人究竟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不是贵族的寡妇要开着酒馆的营生,左右逢源以及上下打点,是常态。
“急什么?今晚,我都是你的。”琳娜的手拂过那人的脸,无比风情地微笑道,手往后推了推他。
门口的两名黑奴咽了咽口水。
这时,一个东方男人背着鼓起很高的油皮袋子走了进来,瞧了眼后,便大步往酒窖走去。
“先生,这边有事,不能进去。”
“哎!先生!不能进去!”
春色就这么被打断了,美国男人骂骂咧咧的,而琳娜则颇为感激地撇了他一眼。
男人对这儿很是熟悉,径直走到了酒窖最里头,将背着的油皮裹着形成的袋子,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地上。
“你不怕他一枪崩了你?”琳娜走了进来,靠到酒桶上。
男人不言语,只是嘴角勾了勾,轻声笑了下。
“如果不是我安抚他,说晚上陪,这会儿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了。”琳娜挥了挥扇子,空气有些冷,酒窖里咕噜咕噜的全是发酵的声音。
“他不敢杀我,一个美国人而已。”男人语调轻松,耸了耸肩。
此时的美国虽然北方工业发达,但还是黑奴制度,南北战争要在明年才会爆发,内部一团糟,在大英帝国的霸权对比之下,的确不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