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头特别漂亮,削瘦白皙,骨节寸寸分明,柔美又不失力道。
青筋隐在薄薄的皮肤底,血管时隐时现。
长指白瘦,佩戴上戒指,偏有种人夫的禁欲感。
不过从那天之后,江心就没见他戴过,戒指被他收了起来,丢在了抽屉的角落里,腐朽生灰,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拿出来。
因为没有用处了。
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对他的用处很有限。
*
晚上十点,江心上了飞机,两个多小时的航程,她睡得迷迷糊糊,后脑昏昏沉沉醒来还有点疼痛。
飞机落地时已过凌晨,机场里还是人来人往。
大多都是着急回家过年的旅客。
江心打开手机,微信跳出几条未读消息。
置顶的联系人,回了几个简短的字:
【路上小心。】
【春节快乐。】
江心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屏幕,指腹依依不舍碰到了这几个字。
还没有看见江北山的报应。
怎么甘心就这么一直沉睡下去呢?
江心总是幻想,等母亲醒来,等一切结束,她要带着她妈妈回南城的小镇上,好好生活。
医生觉得她可怜,但也没说多余的话。
她未必会听,“我们也会尽力医治,希望能看见奇迹。”
江心见完医生又回病房陪妈妈说了一些话,絮絮叨叨,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昨天是我和沈南州的结婚纪念日。”
“妈妈,你还记得沈南州吗?我跟你说过的。”
“他是我的丈夫,也是喜欢的人。”
“但是我们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婚。”
“离婚了也好,他一直都不喜欢我,我确实很难过的。”
江心和妈妈唠叨了这么多的话,好像又没有那么难过了:“妈妈,我要去看看外公外婆,今年过年想去陪陪他们,等过完年我就回来。”
从她妈妈出事,江心就变得很不喜欢过年。
万家灯火里,没有属于她的一盏。
盛世烟花,只剩孤寂。
年年都是如此,她总是孤身一人。
江家不欢迎她,傅家早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