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展襟袍,冷笑道:“话既挑明了,就都别惺惺作态了。”
“你若真不愿,何不在赐婚圣旨下的那一刻,当着传旨人的面,血溅当场。”
“既入了谢府的门,与我拜了天地,行了婚仪,便是认了这张床,还装什么清高呢。”
“你们世家大族,不是最注重名声利益么,与我成婚,若没点好处,你会答应?”
“人都有身不由己时。”到了这种地步,卫瑾瑜也不再退避:“世子便没有么?若不是北境军急缺那批粮草棉衣,世子可会答应这桩婚事?”
废话。
他当然不会。
再说,这桩婚事也不是他应的。
谢琅敏锐发觉,他正在一步步陷入对方的言语圈套。
笑一声,道:“别转移话题,既然说到身不由己,你的身不由己呢,说来听听,是什么?”
卫瑾瑜直接道:“无可奉告。”
“好一句无可奉告。”
谢琅拍掌,蓦得冷笑。
“你轻飘飘一句无可奉告,就敢在新婚之夜,给本世子这等脸色看么!把刀放下!”
他语气陡然转厉。
让人可以清晰联想出,他在沙场上杀伐决断、统领千军万马的气势。
卫瑾瑜依旧在冷静思考。
余光一扫,见谢琅已经起身,背着手,往这边走来。
以对方身手,可以轻松夺掉他手中匕首。
对方睡了他,于他而言是灭顶之灾,于对方而却并无任何损失,在睡了他的情况下再将他弃之如敝履,逃回北境,似乎更能羞辱卫氏。
难道是今日卫氏种种刻意羞辱的举动,刺激了此人,才令此人临时改变主意,来了这么一出?
谢琅已到了五步外。
电光火石间,卫瑾瑜咬牙,拿定主意,手一松,毫无预兆撤了匕首,道:“告诉你也无妨。”
谢琅脚步果然顿住,饶有兴致等着答案。
卫瑾瑜垂眸,似乎做了最后迟疑,方抬头道:“因为我中了毒。”
“若我们发生关系,会传给你。”
这个答案委实出乎意料。
谢琅目中浮起怀疑色。
卫瑾瑜放下匕首,抬手,轻卷起右侧宽袖。
谢琅视线移去,就见红色广袖下,露出一段光洁白皙小臂,臂上赫然印着一点朱红,妖娆若红豆一般,灼灼刺目。
卫瑾瑜:“宫砂之毒,你听过吧?”
谢琅一愣。
他自然听过,还是从他那个书呆子三弟那儿听说的。
宫砂之毒,用一种特殊而罕见的毒壁虎血炼制而成,用秘法点在人臂上,中毒者,可在与人行鱼水之欢时,将毒传给另一人,一般用于刺杀。
谢琅看着卫瑾瑜,心念百转,目光一下变得极复杂。
“这是卫氏所为,让你刺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