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就是五一劳动节,苏文真决定放假一天,一来是因为五一大部分厂都不上班,学校也不上课,人流少了很多;二来因为苏文雨非要穿夏天的裙子上学感冒了,苏文真得送回家照顾。
这天上午,方爱芹去邹氏火锅店送完货,便过来帮着接苏文雨回家。方氏本是不想回去的,然而大家都回去过节,让她一个人在这里总是于心不忍,在方爱芹和苏文真的坚持下,便也坐了三轮车回去。
寺南村好些在外头做工的人也都回来了,看到苏文真一家人回来,又是三轮车又是自行车的,无不羡慕。尤其是苏太婆,看到三轮车的方氏,气得牙都差点咬碎了。
“她方氏一个卖女儿的,凭什么!”苏太婆恨恨道。眼看着她们从自己眼前经过,更是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她们。
河边小屋门口,方刘氏已是坐着等候多时了,看到她们回来,忙站起来,迎上去道:“哎哟,爱芹啊,你们总算回来了。”说着看到后头坐着的方氏,忙甜甜地喊了一声“妈。”
大庭广众之下,方爱芹等人也不好摆脸色,于是方爱芹便叫了“大嫂”,苏文真和苏文雨便叫了“舅妈”。
倒是方氏,只半拉着脸道:“你不在家照顾孩子,来这里干什么?”
方刘氏听了顿时心中不快,但是想到昨晚上方爱军在家里撒疯的样子,便面上只能笑道:“妈,我来看看您。孩子们都想奶奶了,您跟我回去吧。”
方氏想到自己两个孙子,面上有些动容,然而还是道:“我说过了,不回去。我没钱,你们要我回去也得不到什么。我也不会帮你们做坏事。”
方刘氏急忙上去想挽着方氏的胳膊,然而方氏一甩手,她便扑了个空。顿时,方刘氏的脸就黑了。
这边方爱芹见状,生怕她们吵起来难看,急忙上去拉了两个人,道:“好了,有什么话咱们进去说吧。”说着忙对着苏文真道:“真真,你帮我把货卸下来。”说着便将她们拉进了屋里。
苏文雨一边吸溜着鼻子,一边道:“大姐,我去杨婶子家玩会儿。她们肯定很吵,我不想现在回去。”
苏文真点了头,有方刘氏在的地方确实是安静不起来。
等苏文真卸完了鱼进去,果然里头已经吵了起来。只见方氏和方刘氏脸上都红红的,而方爱芹则是坐在床上抹着眼泪。
“妈,你怎么了?”苏文真急忙过去看方爱芹。
方爱芹眼睛里头带着眼泪,明晃晃地打着转,让人看着很是心疼。
苏文真一下子便怒了,凭什么好好的回来过节又要惹一身的气。冲着方刘氏就道:“舅妈,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回去吧。”
方刘氏冷哼了一声,道:“你算什么东西,大人说话哪有你小孩子插嘴的份。告诉你,你妈那是自讨苦吃,我本来也没想说她!”
苏文真顿时就怒了,喝道:“这里是我家,你算什么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这时,方氏上去拦住苏文真,对着方刘氏道:“真真是小辈说不得你,你在我面前也是小辈。你回去吧,别惦记着我的钱,我就当没有你们这两个活宝。”
“好,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别哭着喊着要回来!也别怕没人给你养老送终!”
方刘氏气得咬着牙,扭头就出了大门。刚出去,就撞上了去田里拔草的苏太婆,只见她如今一身的风尘仆仆,跟以前盛气凌人的样子是判若两人了。
“哟,这不是亲家么。这是受了什么委屈?”苏太婆看了她一眼,眼角闪过一丝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