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大亮时柳折枝靠在墨宴怀中昏昏欲睡,迷迷糊糊听到他在自己耳边哼哼一句,“你自己说,老子排斥了吗?”
过去这么久他竟然还在记仇,柳折枝挣扎着睁开眼睛,抬手伸向他头顶。
“邦邦!”
虽是手上有些软绵无力,但出口气还是没问题的,打完了柳折枝就安心睡了。
“你这人……”墨宴摸摸脑袋上被他打过的地方又好气又好笑,抱着他去沐浴时笑骂了一句,“啧,娇气。”
累成这样了还撒娇,还好意思说老子是蛇妖,他怕不是狐妖变的!
柳折枝实在是累的不行,这一日睡了许久,久到昏昏沉沉的梦境不断,许多事走马观花一般出现在梦境中。
梦里是他与墨宴的一次次相识相知相伴,其间种种过程都大同小异,墨宴带他知情爱,携他通情·欲,助他谋天下,举他临高位,唯独两人最后的结局,皆是不得善终。
他还想起了自己为何性情古怪,不会哭也不会笑。
最初他是会的,只是一次次经历国破家亡,目睹长姐惨死,将他的性子都磨平了,无悲无喜,像个游魂一般,无休无止的经历循环往复。
所以这般不断地重复经历究竟为了什么?
柳折枝想不通,他只知道最初自己想随心所欲的活着,求的是幸福美满,平安喜乐,慢慢的变成了求百姓安居乐业,四海升平的太平盛世。
好像没什么不对,天下百姓比起他一人自然是百姓更要紧,可又好像什么都不对,为何偏偏要他来承担这一切?
可惜他没机会多想了,因为梦醒了。
睁眼时柳折枝还有些恍惚,一时间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直到对上墨宴那双亮得好像在发光的竖瞳。
“终于醒了。”墨宴一直在他身边守着,见他醒了嘴角就开始上扬,还指了指桌上的碗,“这是第十七碗米汤了,之前的都凉了,听说这时候喝米汤最好,你要是再不醒就得给你换第十八碗备着了。”
虽然嘴上没说,但话里话外都是在邀功,就差在脸上写着快夸我三个字了,因为他是真的很上心,特意问了好多御医事后该如何照顾。
不为别的,就是想让柳折枝知晓他的心意,免得日后再说出他会排斥之类的话,他怕被气死。
“我……”一开口就听到自己哑得过分的嗓音,柳折枝愣了愣才继续往下说,“我睡了多久?”
“差不多五个时辰了。”提起这个墨宴难免有些心虚,语气都弱了下去,“我让人给你开了补身体的药,还有一些……药膏。”
##############想来那药膏他已经用过了,柳折枝并未因此觉得不好意思,只淡定的点点头。
他想,他得改变梦境中发生过的那些事,安然渡过那些节点,或许这一次他与蛇蛇便可以相伴一生。
虽然他不知道其中的真相,但他并不在乎,他只想守着长姐,与自己相爱的人安稳渡过余生。
梦境中有很多次他也做过改变,可惜还会有新的意外出现,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人与他作对一般,见不得他与墨宴相守。
这一次柳折枝改变的第一件事就是两人下个月的大婚,因为曾经有几次就是在两人大婚时出了意外,酒里有毒,葬身火海,刺客出现墨宴替他挡刀……死法太多了,避不开倒不如直接不办这场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