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是我看错了。”
一刻钟后,柳折枝从内侍那里拿来药膏,拉着墨宴的手仔细涂抹,边抹边聊自己这一路打进皇城发生的事,过了一会儿突然问道:“蛇蛇要绣什么?”
“绣盖头,那玩意可真他娘的难绣,绣娘教的我都听不……”
话说到一半,对上柳折枝看透一切的眼神,墨宴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他娘的!全说漏了!
怎么对上柳折枝就跟傻了似的,什么话都能被套出去!
其实墨宴说的是柳折枝意料之中的答案,大周的习俗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成婚前要绣嫁衣,绣盖头,不善女红者嫁衣可以让绣娘代劳,但盖头是一定要自己绣的。
他只是没想到墨宴真的会去学绣花,毕竟女红他是会的,到时他亲手绣了盖头便是。
“蛇蛇,别学了,我来绣。”
“你?”墨宴脸上的尴尬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和防备,“你什么意思?不想跟我白头偕老?!”
绣盖头的寓意便夫妻二人白头偕老,柳折枝自然明白,但……
“你我本是一体,谁来绣又有什么区别?”
“不行,区别大了。”墨宴把手抽回来,坚决反对他的作弊,“长姐说了,必须是谁嫁谁绣,我亲手绣才算是诚心诚意,这事不用你管,老子两百斤的流星锤都能舞得动,几根绣花针有什么不行的。”
“等着!那游龙戏凤的盖头老子在封后大典之前肯定能绣完!”
绣花都费劲,还一上来就要绣那么难的游龙戏凤,柳折枝觉得有点悬,但看他那般信誓旦旦,也就没好意思打击他。
“那便先回宫休息,手要好生养着。”柳折枝牵着他的手带他往出走,全然不管如今是大周皇宫,还如与他在北齐摄政王府一般,“满手的针眼要养几日,左右时间充裕,不急于一时。”
他没传轿撵,只这样带着墨宴往后宫走,宫人跪了一地,谁也不敢抬头看,连他走近了都要瑟瑟发抖,墨宴终于发现了好像不太对,看看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再看看柳折枝,眉头皱了皱。
“柳折枝,他们怕你?”
在北齐都是那些人怕他,从来没有怕柳折枝的,甚至见到柳折枝都控制不住的盯着看,长得天仙似的人,怎么会有人怕?
“我如今是皇帝,他们怕我才是正常的。”
“那也不是这个怕法,我也是在皇宫长大,你当我看不出怕皇权还是怕你这个人?”
墨宴明白自己应该是错过了什么,他知道柳折枝一定会赢,收到消息就急着往这赶,还没来得及仔细打听逼宫那日都发生了什么。
如今看来倒像是柳折枝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还故意瞒着他。
“只是杀人杀多了,血洗皇宫,不是什么大事。”
当日的情形柳折枝一语带过,墨宴也没多问,只是又多看了几眼他的手。
柳折枝的手很好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尤其是执笔握剑时,连指尖都透着矜贵,这几年墨宴精心娇养着他,更是养得柔荑一般。
除了上战场的那一次,在北齐墨宴从不让他手上沾血。
这么干净漂亮的一双手,本就不该被血弄脏,更何况柳折枝本身就是爱干净的人,日子过得精致。
“以后别杀了,当皇帝就好好当,你见过哪个皇帝杀人还要自己动手的。”
墨宴转头朝他挑挑眉,“柳折枝,我这个皇后可不是白当,杀人这种事还是我来吧,你就在你的勤政殿好好批折子,皇帝就干皇帝的事,别的你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