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看着不食人间烟火,但只要有人惹到他,动手便是毫不留情,只不过他身处正道,又不像墨宴那么嚣张欠揍,所以名声才截然不同。
除了年少时修为不够,到如今已经几百年不曾有人在他面前这般放肆了。
“兄长,这位……”
柳折枝以为这时自己该出面敬重长辈,可话刚起了个头就被柳浮川温声打断了,“不长眼的老不死倚老卖老罢了,枝枝不必理会。”
这简直是指着人家鼻子骂,柳折枝都听懵了。
怎么感觉兄长这嚣张的态度好像蛇蛇?这种话是可以当面说的么?
那位找茬的长辈也愣住了,头一回见对谁都笑呵呵的柳浮川这副模样,一时间恼羞成怒,“浮川,我可是你叔父!”
“三叔父,你老糊涂了。”柳浮川脸上是一贯的温和笑容,嘴里说的话却字字诛心,“我愿意叫你一声叔父,你才是叔父,我若不愿……”
神族最有名的纨绔嘴角轻勾,“我便是此刻杀了你,你猜长兄是会让我偿命,还是随便关我些时日息事宁人?”
他胡闹惯了,有柳故棠这个长兄罩着,从小就不是个善茬,惹是生非的本事神族无人能敌,长着一副面如冠玉的谦谦公子模样,打架将同辈打残都是常有的事。
只不过年纪大了之后便知道收敛了,很少自己动手,都是说笑间便把人坑得翻不了身。
修身养性久了,再胡闹也不会闹出人命了,以至于许多人都忘了他是个什么性子,如今这么一说,那位叔父也想起来了,眼神不自觉的闪躲。
“我……我不过是随口说一句,何至于此。”
“随口说一句自然不至于我如此计较,可惜你说的人不对。”柳浮川指尖在轿撵上轻轻敲了敲,“孩子刚接回来,年纪小,胆子也小,你随口一句便给吓到了,我这个做兄长的很是担忧啊。”
言语间维护柳折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差直接说惹他可以,惹柳折枝不行了。
柳浮川知道眼前的这位叔父听得懂,眼中杀意消散,轻笑出声,“三叔父,别被人当了马前卒还不自知,今日是我提醒你,明日若是遇上长兄,只怕不只是你,你那一脉便要人人自危了。”
他最多是杀一个欺负幼弟的,长兄可没他这么好脾气,这么大的神族,若不用雷霆手段整治,只怕早就反了天了。
方才还自称长辈的人脸都有些白了,慌忙点头,走向擂台时背影都透着些劫后余生的意味。
“紫云宫那个蠢货还真是沉不住气。”柳浮川摇摇头,对这种挑唆旁人来找茬的手段只觉得好笑。
修士向来以紫为尊,紫云宫便是少主的住处,柳折枝知道他在说白秋,却对白秋做了什么并不感兴趣,只有些担忧的问他,“兄长,你这般行事……可有不妥?”
“有也没事。”柳浮川一脸无所谓,“我惹的祸多了,不然怎么都说我是纨绔呢,隔几日便被长兄收拾一顿,这都是常事。”
说着还朝他眨眨眼,“枝枝,长兄可是个极其护短的,我就算真把刚才那个蠢货杀了,长兄除了能动手把我打个半死再关几日,绝不会有别的惩罚,或许还会让我下次别做的这么光明正大,省得他还要给我善后。”
从很早之前柳浮川就知道,神族中只有他和长兄是至亲,他们会因为混血的血脉被所有人看不起,既然想要该有的体面,那就得自己足够争气,足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