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经历了什么意外才出生在荒山,没能与我们一样修炼。”
柳折枝只回答了一个问题,因为后面那个问题他没办法回答,他也确定不了墨宴是不是带着恶念的本源之力。
墨宴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两人都盯着他,长姐还拿手指他,他在结界内吐着蛇信子,看看柳容音又看看柳折枝,盘成一团轻轻晃悠尾巴尖。
长姐拿手指我,柳折枝,你看她啊。
我根本没惹她,她是不是要揍我?
蛇蛇在告状,柳折枝知道,这不是第一次了,他的蛇蛇乖巧可爱,机灵聪慧,他怎会看不懂蛇蛇的意思,但……
“折枝。”长久的沉默过后,柳容音收回目光表情严肃的看向他,“若墨宴是混杂恶念的那个,你是打算杀,还是……”
那个留字她没有说出口,因为她不赞同留下,若来日墨宴真的为祸苍生,说到底还是柳折枝要为此劳心伤神。
倘若早晚都要反目成仇,不如现在直接让其灰飞烟灭,长痛不如短痛。
原本柳折枝还想与天道商议此事,如今听到长姐都劝他杀了蛇蛇,他便彻底绝了这个心思,因为商议的结果一定是杀,没人会认为蛇蛇可以留下。
除了他。
“长姐,我与你说的千工拔步床已经做好了,你随我来看看吧。”
他没再提这件事,撤了困住墨宴的结界,把小黑蛇抱进怀里,缓步走向长姐寝殿,柳容音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最终也只剩下一声无奈的叹息。
为这天下苍生鞠躬尽瘁的神尊,注定不会因为一句防患于未然去杀与自己一本同源的墨宴,因为墨宴还没展现出恶念,他只会选择将其养在身边悉心教导,即便本性掺杂恶念,也要尽力教导出仁爱之心。
柳容音太了解自己这个弟弟了,也就是因为太了解,所以才无可奈何。
“此事……不会再有第三人知晓,你不愿传出去,我对天道也不会说。”
思来想去,柳容音还是主动开了口,“折枝,长姐并非容不下他,你不必防着长姐对他暗下杀手,只是你又要因此操劳,你自小身娇体弱……”
“长姐。”柳折枝回头打断她关于身娇体弱的唠叨,抬手替她理了理凌乱的衣袖,“你是我长姐,我怎会防你。”
只说不会防长姐,却只字未提天道。
柳容音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太对,但终究是没有问出口,早些年南征北战,他跟天道意见相左时也会这样,已经见怪不怪了。
最后她只半开玩笑道:“你放心,就算以后天道发现了,他也不会敢背着你对你的蛇蛇下手,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最听你的话,不会惹你不高兴的。”
“是啊,天道原本……”柳折枝说到一半轻笑一声不再多言,推开门拉着长姐进去,“长姐看看这床可还喜欢?”
“肯定喜欢啊,你给我的什么我能不喜……这么大?!”
柳容音站在门口人都傻了,上下左右都指了一圈,手指在空中抖了抖,“折枝,你管这占了大半个寝殿的玩意叫……床?”
“姑娘家的闺房便是如此。”柳折枝轻轻推了她一下,“长姐去仔细看看,若是哪里要改尽管与我说。”
头一回见千工拔步床,柳容音带着满心的好奇走进去,整整五进深,她一处一处看都要用好久,柳折枝就抱着墨宴在后面等她看完,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