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换地方?”姜映晚语调诧异,心口瞬间揪了起来。
她下意识掀开车帘往外看,这才发现,别院中的婢女下人们基本也都带着行囊上了马车,最后出来的管家还在别院的朱门上落了锁。
只是不同的是,春兰她们及别院中侍奉的婆子侍从等人,坐马车去的是城北方向,而她和裴砚忱的这辆马车,则是一路向了南。
在益州待了这么长时间,这座别院中有多少侍奉的下人,姜映晚还是清楚的。
就方才那一辆接着一辆的马车往北走,基本能确定,别院中所有的下人都被下令撤走了。
姜映晚没来由地有些心慌。
尤其看着这座骤然空下来的宅院。
她攥着窗角珠帘的指骨发白,直到马车行过拐角,那座别院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她才被迫回了神,松开帘子坐正身子。
见她脸色有些苍白,裴砚忱贴心地将茶水递过去。
姜映晚指尖僵硬,强忍着心底的慌乱去接。
这时,一直没怎么开口的裴砚忱终于出了声:
“要换个地方住,夫人不开心吗?”
姜映晚怎么开心。
她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这几个月来,她前前后后费了无数的心思,才终于将益州一带的路线全部摸清楚。
若是换了其他地方,这些心血,就全都白费了。
姜映晚没出声。
他兀自牵了牵唇。
修长冷白指骨拂过袖摆,冷而薄削的眼皮半抬,将她一闪而过的慌乱尽收眼底。
语调偏偏很是善解人意的,接着说:
“自从来了益州,不止一次听夫人提起,说住在这里憋闷无聊,既然不喜欢这里,那换个地方便是了。”
姜映晚强行压下心底乍起的慌乱。
广袖中的指尖掐紧手心。
她想说‘不用换地方,虽然长久被困在别院中憋闷,但好歹也住惯了,换了新地方难以适应’。
可话音还未来得及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