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没提,只向裴砚忱问了姜映晚的情况。
“晚晚如今,可还好?”
裴砚忱眼底暗色微聚,语气清寒,“她是我裴家的妻,自然好。”
容时箐笑了笑,眼底带着涩然。
许是鲜血滴答滴答落下的声音惹人心烦,他低眸睨过草堆上的那片红色,冰冷的手掌用力攥紧,皮肤骤然被扯动,鲜血一时流的更快了些。
但没多久,血液滴落的速度便渐渐慢了些许。
他挪过那堆干草,短暂沉默后,对裴砚忱说:
“姜祎身为皇商,作为邻里,虽曾与邓漳关系亲善,但姜家从未做过违背身份之事,姜祎更不曾与大皇子一党有任何联系,我的事也好,当年邺城邓漳的事也好,都与姜家无关,晚晚更是不知情,首辅大人怎么查都好,但别伤她。”
听着他最后一句,裴砚忱扯动唇角,神色喜怒莫辨。
“既然知情,那当年,大皇子派人暗杀姜祎夫妇时,容公子为何不拦?”
“还有当年谋士对大皇子献计,说服姜家不成就将人灭口以绝后患的提议,是谁的主意?”
裴砚忱眼神锐冷,像是能看穿人心,“你的?还是邓漳的?”
容时箐眼底深处溢出浓烈的痛色。
他闭了闭眼,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
只垂眸道出一句:
“你们怎么审问我都行,但姜家无辜,晚晚无辜,莫要牵连她们。”
裴砚忱不咸不淡嗤声。
容时箐不肯说,他便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转而将话题转回了如今审查的案子。
“邓漳在何处?”
容时箐依旧是那个答案:“义父已亡故数年,不在人世,谁来问,都是一样。”
裴砚忱嗤笑,“是么?”
“可一年前,还有人在酆南见过他。”
容时箐攥着的手掌陡然一紧。
他蓦地朝裴砚忱看去。
后者神色寡淡,面上并看不出多少在意。
只是以一种不含感情的平静语调对他说:
“容公子说与不说邓漳的下落,朝廷都能找到他,不过是时间问题。”
“我想知道的是,邓漳当年为大皇子效命,你容时箐,参与了多少?那些年,邓漳与姜家亲近,又是何图谋?”
“我听不明白首辅大人的意思。”
裴砚忱缓缓上前一步,“真听不明白吗?”
容时箐绝口不说半字。
裴砚忱看出了他在维护什么人。
拿着命在维护。
他没再多做无谓的功夫,转身准备离去。
只是离开前,脚步顿了顿,问了最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