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刚站起来,还未动身,就见外面小厮跑来传话:
“老夫人,公子回来了,正往紫藤院来。”
老夫人停住动作,压下去翠竹苑的念头,重新坐回了主位上。
很快,裴砚忱从外面进来。
对着老夫人请安后,不等她斟酌着问被他深夜带回府的姑娘一事,就先一步说:
“祖母,孙儿今日来,还有一事。”
老夫人暂压下想问的话,颔首看向并未入座、请完安就随即说起另一件事的嫡孙。
“何事,尽管说。”
裴砚忱看着主位上的老夫人,没作任何铺垫,直入主题:
“孙儿前些日子挑中了一个宜嫁娶的吉日,望祖母为孙儿主婚。”
这话,如平地惊雷。
惊得老夫人骤然站了起来。
“主婚?”
“哪家姑娘?”她满脸惊骇。
紫藤院外过来给婆母请安的主母陈氏,进门前恰好听到这话,也是一脸惊讶。
裴砚忱神色平静得没有任何起伏。
口吻亦都没有半分波澜。
就这么寻常地对老夫人说:
“姜家女,姜家映晚。”
“孙儿寻回了发妻,也选好了吉日,还望主母,于年后二月初六,为孙儿与晚晚主婚。”
老夫人脸上的神情猛地停了一瞬。
很快,她拧眉阻止。
“砚忱,你就非要执迷不悟?”
“那孩子的心不在你这里,她也不愿嫁进裴府,你又何必,非要做这强人所难的行径?”
裴砚忱不冷不淡笑了下。
“所以。”
他声音很慢,深眸漆重得如山间浓雾,让人看不分明。
“祖母还是不允孙儿与她成婚?”
老夫人面上逐渐露出怒色。
这一整年,别说裴家,就连京城,都无人在裴砚忱面前提及姜家和姜映晚半个字,他亦是从不曾再让人寻半分。
老夫人以为,这场孽缘终于是要断了。
却不想,冷不丁的,又来了这么一出。
老夫人不同意他们成婚,更不想纵着他将人家姑娘困在府中一辈子。
裴砚忱这话问完,她直接应声。
“强扭的瓜不甜,婚姻之事更是。”
“砚忱,除了晚晚,全京城中,旁的任何女子,你要娶谁祖母都不会再拦。”
裴砚忱意味不明扯了扯唇角。
没理会这句话。
却提及了之前的一件事。
“所以祖母在过去的一年中,三番四次让孙儿快些议亲成婚,就是担心她再落在孙儿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