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虹神色略有复杂,同他出了大殿,轻声问道:
“席道友,这一路前去东海,时间可还赶得及?”
“自然是没问题的!”
席子康似乎对接下来的行程没有半点害怕,笑道:
“一路边游玩边看,等到时机到了,自然会被引到洞天之中,也不必赶着去哪。”
“原来如此!”
李清虹遂点头,看向一旁的李周巍,低声道:
“东硫韩家近年来处境愈下,到了主岛都被人围困的地步,他家那两个长辈毕竟是死在我家人的事中,不能全然不管,我此去东海,顺手去解了他们的围。”
“毕竟我如今龙属之命在身,寻常紫府也是不敢算计的,我并不用家里的名号,只替他们解围,送走后辈,也算是替曦治了结这事情。”
从东海回来的历历幕幕都在眼中,李清虹显然没有把韩家抛在脑后,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秘法传音道:
“这是从王伏身上得来的,他死前对真人多有怨结,尽数被记在这玉佩之中,那大阵中真人无法窥视,兴许还有些用处,你好好保存着。”
李周巍应下,李清虹则道:
“越国的泉屋山脉之中还有一颗灵柿树,我年轻时难得撞见,只是她修为尚浅,自言还有三十七年练气,如今算来,只差个三四年,你若有机会,还请去看一看。”
李周巍仔细问了地点,通通应下,李清虹笑道:
“明煌,此间事交给你了。”
“大人放心。”
李周巍沉默点头,一路将两人送出湖,眼看着两道雷光消逝,御光而回,一路的夜风寒冷,湖面已经泛起薄冰,被晚风吹动,发出细碎的响声。
月光洒在广阔的湖洲之上,一片亮白,李周巍暗暗思量:
‘如今应我作屏藩。’
……
李周巍冒着寒风落回殿中,正逢冬日,大殿冷清,两个孩子服了止饥的丹药,都乖乖坐在殿中,兴许是画字不如写字快,李绛迁率先将两叠厚纸递过来。
李周巍轻轻接过,灵识扫了一遍,一切尽数落入眼中,有些惊喜:
“竟然有附录法术…难怪篇幅多了这样多!”
李玄宣早已经读过了,正用灵识篆着玉简,老人略有萎靡,说起这功法让他神色轻松了一些,苍声道:
“是好事…这些法术没有一个是差的。”
李绛迁见识并不浅,虽然对这些法术的珍贵认识不多,可光靠着这一大堆品级就知道不是简单货色,恭声道:
“六品《天离日昃经》,附录五品身法【蹈焰行】,五品遁法【赤照天离】,六品法术【大离白熙光】,五品法术【离元壁】、【太阳应离术】,四品法术三道,三品、二品法术若干…”
李周巍松了神色点头,灵识已经大略读了一遍,心中思量:
“这些功法或是太阳或是离火,虽然极为契合,似乎与《天离日昃经》不像同一本书出来的。”
他仔细翻一遍,这本功法没有一点内容提到功法的由来,全篇极为简洁。
李周巍敏锐,察觉得很快,《天离日昃经》原本附录的那些法术大多数都有名气,只要一用,十有八九会被人认出来,故而陆江仙忙着剔除了,改去万余种法术中挑挑拣拣,找出那些没有什么宗门风格的法术来搭配,这才有了现下的这一份《天离日昃经》。
他正思量着,李殊宛忙着把《候殊金书》递上来,李周巍同样读了一遍,赞道:
“好难的功法!”
『全丹』一性本就难度极高,否则青池宗的长天峰也不至于到道统断绝的地步,《候殊金书》还是六品功法,这难度就不必说了,看得李周巍都暗惊,李玄宣更是如读天书,明明每个字都懂,串在一起却云里雾里,看不明白。
而《候殊金书》附录功法不多,只有一道五品遁法【散白落羽】和三两道古术法,更多的篇幅记载着诸多物性变化,神神叨叨。
“啊!”
他正读着,只听一声闷响,李殊宛案前炸起一片火光,女孩吓得一颤,还来不及说话,李周巍已经将她拎起,皱眉道:
“怎么了?”
只见案上白火汹汹,几只不知何处来的毛虫正在地上扭动,李玄宣早已把李绛迁护在身后,李殊宛则缓了缓,稚声道:
“禀大人,我正准备默那法术…不过写了个开头…这纸自己燃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