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红砚几个,已经玩了起来,拿着鱼食逗弄池子里的胖锦鲤。
“提匾?”
“上面写着乡君府或是卫府?”
卫婵默然,忽然问他:“还嫌这么做不够招摇吗?整个京城都知道你谢世子神通广大,抬举了一个妾室做乡君?一个妾有诰命,以后要如何跟主母相处?”
谢怀则顺势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往回缩:“我怕什么,你舍身救了皇贵妃娘娘,这是对皇家的恩,皇家岂能不报。”
“皇家要报,早为何不报,非要等到现在,你谢世子首肯了,才舍得报答?”
谢怀则一点都不觉得脸上火辣辣,反而蹭在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小腹:“如今我们有了孩儿,你说的对,不能不为孩儿考虑,此后余生几十年,难道都要你怀着怨怼留下?如今你有诰命,自然能自己养自己的孩儿,不必叫孩儿认别人做母,你不喜欢关雎院,就搬来这里住,岂不更好?”
“恩,那就搬来这里住吧。”卫婵依旧不咸不淡,哪怕是这样的园子,这样的美景,也不能引起她万分之一的兴致。
她心情不好,也有可能是因为有孕倦怠的,谢怀则圈着她的发尾:“缺什么少什么,就让人出去置办,或者吩咐双喜跟家里铺子的掌柜们说一声,他们自会办妥。”
卫婵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被谢怀则搂着肩头,靠在自己怀中。
“还想走走,还是再呆一会儿?”
卫婵摇摇头:“呆一会儿,此处阳光很好。”
“好。”
“临近冬日时,我要护送广宜公主去和亲,许有一两月不在家,你要照顾好自己。”
卫婵本来昏昏欲睡,此时却惊醒了:“送亲,为何由你去?”
卫婵并未发觉,此时周围已经没什么丫鬟小厮了,只剩他们两人在安安静静的叙话。
“我是暗中护送,陛下另有任务交给我而真正送亲之人,就有赵雪芙的亲爹靖江郡王。”
卫婵睁大眼睛:“这,这公主和亲,让她亲爹相送,这不是,不是……”
卫婵不敢编排陛下,谢怀则却摸摸她的发梢:“不错,这正是杀人诛心,皇贵妃生下小皇子,陛下都大赦天下了,此子乃是陛下不惑之年唯一的儿子,陛下想要直接立太子,被左相和几个言官拦住。”
“左相?当初在骊山,左相夫人不是还来寻过老夫人,戏谑过你跟他家小姐的婚事?左相也是后党的人?”
谢怀则摇摇头:“此人既非帝党也非后党,这就是个摇摆不定的老油条,而且他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陛下唯一的儿子,自然当得太子之位,但小皇子年纪尚幼,早早立太子,恐折了福寿,也引来有心人觊觎,陛下虽然作罢,却不甘心,此事乃后党挑拨,陛下早就想来个杀鸡儆猴,这靖江郡王和敬仪将军便成了送亲的对象。”
“既是和亲,为何不选春暖花开的时间去,选在冬日,岂不舟车劳顿,路也不好走。”
“羌奴一到了冬日会有白灾,那时牲畜大批大批的冻死,不然怎么会频繁下来劫掠打草谷,和亲车队里,公主的陪嫁中,是有粮草的。”
卫婵想了想,倒是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我就窝在家里,哪也不去。”
“现在倒是聪明些了?”
“你跟我说这些又不是无的放矢,皇贵妃获救,那些刺杀的人没能杀了皇贵妃,反而让她产下小皇子,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是谁坏了那些人的好事吧,我又出去招摇,岂不惹人注目,小皇子已经生下,早晚都是储君,后党也不过是日渐式微,难保那些人愤恨至极,害不了皇贵妃,便拿我这个蝼蚁出出气呗。”
谢怀则哈哈大笑起来,把她抱在怀里,居然还在她鼻尖亲了两下:“我就知道,你最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