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了迷茫。
她的话和这些年他一直被灌输的思想狠狠撞在一起,他所坚定不移的观念开始动摇。
谢玉昭不欲多言,敛下眸抬脚便要离去。
擦肩而过时,她身上的莲香冲进他的鼻腔,少寂下意识跟着她转过身,少女纤瘦的背影模糊在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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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两人谁都没有开口。
比起去时的相处还算和谐,归时的沉默便尤为显眼。
只不过这次绞尽脑汁找话题的人变成了少寂。
他跟在谢玉昭的身侧,余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她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脸颊线条,纠结许久还是未能主动开口,只能闷闷地踢着路边石子。
临近洞府时,他看到谢玉昭的那些朋友蹲在门口百无聊赖地斗草。
见到二人身影,阿宓一把扔下断成两截的草,飞快地扑上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昭昭,你回来啦!”
谢玉昭被她撞的一个趔趄,抬手抚住她的后背,语气无奈:“你们怎么在这玩上草了?”
“还不是太无聊了。”伏流火站起身,拍拍手上的草屑,视线落在少寂腰间别着的那把剑上时,声音一顿:“等等,你俩不是去买剑了吗?”
“是啊,”谢玉昭努努嘴:“那不在他腰上别着呢吗。”
少寂面上没什么反应,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她只是生气了,不是永远不理他了。
庆幸之余还有一些对自已竟然会在意她看法的唾弃与可耻。
“你资本家啊?”陆衷站起身,瞠目结舌:“这破剑还用的着买?我切菜的刀都比这快!”
“少冤枉我,我给他钱了,他自已要买这个的。”谢玉昭很是不服,她转过头看向少寂:“说,这剑是你自已选的还是我逼你的?”
少寂垂下眼,一反往日刺头阴阳的模样,很是乖顺地答道:“我自已选的。”
她居然还愿意跟他说话。。。
不对,少寂你在想什么啊!!
你怎么能有如此低声下气的想法!
伏流火很是无语,背对着谢玉昭小声嘟囔一句:“兄弟,你要是被强迫的就眨眨眼。”
没听清他说什么眨了眨眼的少寂。
“你看!”陆衷立马大喊起来:“谢玉昭,你这个万恶的资本家!他已经够惨了,你还要这么对他!太过分了!”
被他的大嗓门吓得一把扯断了草叶的裴文竹:“。。。。。。”
她怒气冲冲地拍上陆衷的脑袋:”你这王八一惊一乍的要死啊?!”
陆衷很是夸张地抱头鼠窜,一脸悲愤道:“疼死了!你们三个坏女人就欺负我们三个纯情小男孩吧!”
阿宓对他摆了个鬼脸:“就是欺负你啦怎样啊?”
伏流火一把揽上少寂的脖子,不顾他身体倏然僵硬,叹息道:“没事儿,哥们,你还有我。谢玉昭不愿意给你买把好剑,你就用我的剑,咱们哥仨齐心协力,推翻这群女人不平等的统治!”
“屁啊!”谢玉昭指着少寂,怒气冲冲道:“你再说一遍,到底是我不愿意给你买好剑还是你自已要买这个!”
在伏流火鼓励的眼神下,少寂忍住被他人触碰的不适,老实道:“我自已要买的。”
伏流火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
这人彻底被洗脑了,算是废了。
兄弟三人,一个被谢玉昭驯化,一个被裴文竹武力压制。
男人们能够当家作主,翻身农奴把歌唱的伟大任务全部肩负在他一人身上,伏流火顿觉压力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