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着这个姿势,蹲在沙发旁,回拨母亲的电话:“妈,您刚给我打电话呢?”
“烟烟你可算接电话了!”隋母有点着急,“怎么一直不接听呢?”
“妈,我洗澡去了,没注意……”
“好吧,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我忘了出门时有没有关水龙头,想让你去帮我看一下,不过刚才一直没找到你,景序已经帮我去看过了……”
隋母叹气:“是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其实走的时候都关上了。”
隋烟心里忽然像针扎了一下。在过去,她和母亲都是彼此唯一的依靠,她们相依为命,互相扶持,却不知道是哪天起……
母亲总喜欢把自己老了挂在嘴边,虽然在隋烟看来,母亲仍然还很年轻,根本都不到老的时候,可这一天迟早是会到来的。
她也要慢慢接受,往后,母亲两鬓斑白,越来越苍老的样子,甚至在某一天,会离开她。
隋烟整理了情绪,尽量轻松说:“关上就好啦,您才没有老呢,您这么年轻,走出去,人家都觉得我们是姐妹俩。”
“就你嘴甜!景序过去找你了吗?我刚刚给他打了电话,他说过去帮忙看看。”
“嗯,他……”
隋烟正在想如何和母亲提起祁景序,干脆说他已经走了,还是说他就没来,或者老老实实告诉母亲,祁景序现在正在她身后……
隋烟终于想起来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她扭过头去,祁景序还站在原地。
但他看着她的目光,却前所未有幽暗。
哪怕有镜片的遮挡,都仿佛要吃人一样,不难想象如果摘下眼镜后,他那双狭长的黑眸里,会有如何浓烈到炙热的温度。
隋烟不由一个激灵,匆匆对母亲说:“他已经走了,您早点休息吧,我还有工作没做呢。”
电话才切断,祁景序就在隋烟身后沉声笑了下:“你在怕什么?”
隋烟直起腰身,窝进沙发里,没去看他,漫不经心反问:“我有什么好怕的?多谢你今天帮忙,没什么别的事你就先走吧。”
祁景序嘴角勾起:“这么无情么,我帮了忙,连杯白水都捞不着?”
隋烟看他还赖在这里不走,只能起身去给他倒水。
进了厨房,才刚拿起水壶,身后忽然就多出一具格外滚烫的身体。
祁景序的宽阔肩膀足够把隋烟搂在怀中,尽管离她还有一掌的距离,可属于他的温度已经不受控,蔓延至她全身。
男人的呼吸也喷洒在她耳后。
“烟烟,你家里没有另一个男人生活的痕迹。”
祁景序说这话时,心情显然很是不错,语气愉悦。
“有没有男人生活的痕迹关你什么事。”隋烟不敢回头,板起脸,“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喝完水,赶紧走!”
祁景序摁住隋烟拿水壶的那只手,意味深长道:“不着急,聊聊?”
隋烟最怕的事情果然来了,她咽了咽唾沫,故作淡定:“我没空跟你聊,还有工作没完成。”
“不耽误你时间,最多五分钟,我们应该可以聊得清楚。”
祁景序和隋烟的姿态与距离都过分暧昧,然而她现在被他整个人都牢牢困在怀中,无论要怎样躲开他,都免不了和他有更近的肢体接触。
从刚才祁景序一靠近,隋烟就心慌意乱了,现在也没有太多清晰的思绪。
隋烟开口,声线竟然在轻微颤抖,用上了求饶的态度:“祁景序,我今天不想和你聊,下次吧行不行?”
男人低头,侧着脸去看隋烟颤抖的睫毛,她垂着眼帘,遮下了眸子里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