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将视频看了一遍。
思想已经完全陷进一个鬼畜的世界,背叛与欺骗,丈夫与姐妹,过分投缘的相似促成了残酷的取代和替换……
直到冉星辰的电话铃声,猛地将他拉回现实。
“现实就是早在九月三号,成静就已经遇害了。法医做出的死亡时间推断也是九月三号到九月四号,但是,因为你和宋安安的证词,加上警方调取的杏林小区的监控,就把死亡时间确定在了九月四号。
其实视频中只有九月三号上午离开生活区的女人是成静,晚上回来乃至第二天早晨离开的人就变成了宋安安。早出晚归,趁着夜色宋安安穿上成静的衣服,透过清晰度有限的摄像头,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这种偷梁换柱的戏码你们都想得出。
但是,你们忽略了一点,宋安安是左利手,她惯常用左手拎包,但是,我看了所有能找到的有关成静的监控视频,没有一个画面显示她用左手。还有,九月四日早晨‘成静’出了生活区,走过公交站牌后就进入了监控死角,如果是成静,正常出行她不用避及。只有宋安安才有这样做的必要,她要回家上班,开启她的不在场证明。这就是为什么‘成静’出了生活区,一下从视野中消失的原因。当天早晨‘成静’手上拎的包后来在垃圾筒里被发现,是宋安安上班时顺道扔到那里迷惑警方用的。”
孟源嘴唇哆嗦了一下:“九月三号成静在宋安安家,不只是我们两个人说……”
“你是说那个外卖小哥吗?”顾南笙的神色中充满讽刺:“如果你不问,刻意的痕迹还会少一点儿。那个外卖小哥我们问过了,宋安安开门拿外卖时,室内传出杯子的碎裂声,宋安安问怎么了,里面一个女声回答‘打了一个杯子。’宋安安说没事,她来收拾。听了这番对话,外卖小哥就想当然地觉得屋内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也可能是你。女人的声音可以是宋安安变声后提前录制的,这件事不难办到。
你们一开始的相互指认,其实是在给彼此做不在场证明。没人会想到两个相互指控的人会彼此袒护,审讯人员会下意识相信那些客观的事实。对于对方的恶意指控,除了会增加那些客观事实的证明力,不会造成任何损失。主观憎恶,警方不会采纳,也不会因此定另一方的罪。何况那些内容都可以澄清。但是,因为你们的这种指控,不仅对方的不在场证明无懈可击,还成功转移了警方的注意力。只是,千算万算,你们没有算到成静生前真的和你们刻意制造的矛盾指向勾结,如果不是他们,我们也不会知道你婚内出轨的事。更不会把你和宋安安联系在一起。”
这就是所谓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他们想利用黄金海岸的“花儿与少年”转移风险,没想到事与愿违,“花儿与少年”反倒成了一个攻克他们的缺口。
孟源深知一个局已经破了,只要警方把目光转向九月四号之前,他的行踪很快就将败露。
而且,宋安安一定抵挡不住眼前人的攻势。
孟源绝望地闭了下眼睛,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成静的确是我杀的……”
有的时候孟源也在想,情感的脆弱,竟经不起一点儿消磨。如果说起初他对成静的感情是炙热的一团火焰,三年,燃成灰烬,完全冷却。
有个孩子也好,但是,偏偏成静不生孩子。
婚姻生活最无可奈何的时候,宋安安出现了。当年那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出脱得更加亭亭玉立,举手投足散发出的风情是六年前完全没有的。
时间可以销毁一个人,也可以锻造一个人。
成静是前者的话,宋安安就是后者。
六年前他就对这个姑娘有好感。
没想到宋安安也对他流露出了异样的情愫,于是干柴烈火,瞬间点燃。
但是,升迁成定局之前孟源没想过离婚。而且瞒得滴水不漏。
意外就在九月三号那天发生了,出差前他刻意抽出中午的时间去和宋安安缠绵。
门铃响了,来的竟然是成静。
成静看到裹着浴袍的孟源当即怒不可遏,声称要向单位举报他,让他身败名裂。
这几句话真的刺激到孟源了,当时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想,不能让成静活着离开。
于是抄起沙发上的领带勒向了成静的脖颈。世界静止了,只有他灼热的心血在沸腾,烘烤得他大脑一片空白,手上不停地用力,不停地用力……直到成静温软的身体垂落下去。
他才终于有了思考的能力,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的眼睛已经杀红了。
但是,他很快冷静下来,和宋安安联手处理了尸体,又快速清理现场。
为了增加证明力,他们刻意叫了外卖,像顾南笙说的,用录音制造另一个女人在室内的假象。到了一定的时间孟源拨打成静的手机,维持几分钟通话,让警方有迹可循,相信成静九月三号下午还活着。
孟源去开研讨会的路上顺便抛尸。因为时间有限,抛尸场地不能慎重选择,是孟源认为的唯一的不足。
到了夜里宋安安穿上成静的衣服返回生活区,家里不留下任何足迹指纹后在第二天天不亮离开。除了成静的包和证件,所有物品付之一炬。
做完这一步,以为可以彻底瞒天过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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