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慢慢的也就习惯了,甚至开始参与谋划,开始主动做一些事情。
人命对于她来说,从敬畏到恐惧,最后也就无所谓了。
她早知道太子妃的最终结局,甚至在除夕之前太子来给她送东西的时候还说过,只要出了正月,太子妃必死无疑。包括那个孩子,也绝不可能一直活着。
所有人都要为她让路,这是太子给她的承诺。
所以今日太子妃过来,说出这番话,顾倾云知道,这是在求饶。
她笑了起来,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下巴都微微上扬,那股子得意的劲儿都快藏不住。
老夫人看呆了,她实在想不明白,顾家究竟是怎么养出这样的姑娘来的?
这也太不要脸了!
秦庄仪是从小抚养了顾倾云长大,但是老夫人了解秦庄仪,要说秦庄仪对顾倾云有什么培养,倒不如说她对顾倾云是言听计从。
她并没有给顾倾云过多的引导,很多时候都是顾倾云在反过来引导她。
特别是在顾倾云过了十岁,心思成熟之后,母女之间就完全是顾倾云在做主导了。
所以顾倾云如今的样子,秦庄仪的功劳不大,反而是顾江眠的功劳更大一些。
这个孩子像足了她的父亲,谋算,阴毒,野心,自私,她所走的每一步都跟她父亲一样。
现在太子妃登门,她不知羞耻,竟还摆出了胜利者的姿态来面对,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老夫人觉得羞愧,直接起身离席,同时也告诉众人:“我们若认我这个老夫人,我们顾家就没有这样的姑娘。若是认她这个大小姐,明日我就收拾行李搬回孔家去。”
顾倾云看了老夫人一眼,直到老夫人走进里间,崔妈妈把厚重的屏风都挡上了,她也没有说什么。
胜利者的样子也没有收敛,面对太子妃的所谓“求饶”,她只是在想,要不要放过?
不行,不能放过,不斩草除根,是会给自己留下麻烦的。
但这话当然不能现在就说,面子上的事嘛,总是要过得去的。
于是她冲着太子妃笑笑,说:“这些都是太子府的事,与我无关。至于今后,今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呢!太子妃长我许多年岁,看事情自然比我看得清楚,这些话就不要同我讲了。我只是顾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太子妃今日来同我说这些,实在是让我难堪。”
“难堪吗?”太子妃的脸也板了起来,孟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嫡女,这些年在太子府虽过得不好,但她也有自己的自尊和骄傲。
她看向顾倾云,轻轻地摇了摇头,“你并不觉得难堪,因为你根本就没脸。没脸的人怎么会觉得难堪呢?你要真有难堪的感觉,在除夕的宫宴上就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总得自己自重,别人才能看重你。你自己都把自己放到低贱的位置上,还指望别人给你留脸吗?
再者,眼下我不过是出现在你的家人面前,你就觉得难堪。
那么你与太子手挽着手出现在宫宴上,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那日但凡你是太子府的侧妃或是小妾,都有你与他挽在一起的立场。
可惜你什么都不是,你是长宁侯府的大小姐,被誉为京中女子典范,却做出那样有伤风化的事情来,今日你又与我谈难堪?
顾大小姐,你与我谈得着吗?”
太子妃起身,冷冷地看着顾倾云,“我退让,不是怕你,只是受够了从前的日子。
你们可以放我走,也可以弄死我,我是无所谓的。
最坏不过搭进去我的命跟孩子的命,我心里早就有准备。
所以你算计不到我,有那个心思,不如好好算计算计自己今后的生活。
别把太子府想象得过于美好,也别把自己的未来想象得过于顺利。
生活啊!没有那么多顺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