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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暗草秋霜(第4页)

晏婉一回头,却见到顾钦往这边走。她转回头,只当没看见他。她朝冻僵的手呵了呵气,准备去挖点土拌煤。这边铲子刚下去,手柄就被人抓住了。

“做煤饼吗?这种土不行。”

顾钦要拿铲子,晏婉不想给他,拉扯了两下,见拿不回来,便恼得松开了手,气咻咻地瞪着他。

顾钦脱了皮大衣,章拯接到手里,看穿了他的意图,小声道:“师座,我来吧?”

顾钦说了声“不用”,章拯只好拿着衣服远远站到一旁去了。心里替顾钦捏了把汗,人家去见女孩子,不是送鲜花就是送礼物,这位竟然打算打煤饼送给人家吗?

顾钦四下打量了一下,然后在一个地方下铲子铲土,他头也没抬,温声细语,“拌煤要用细土。”

顾钦将细土和煤拌匀,然后堆成了个小丘,在小丘中间挖了一个圈。放下铲子,走到水龙头下提了半桶水来,倒进圆圈中间,几下就拌好了煤浆。那行云流水的动作,简直把晏婉给看傻了。

“会打煤饼吗?”顾钦忽然转头问。

晏婉正拧着眉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似乎没听见他的话。顾钦见她呆呆发怔的样子,傻的有点可爱。看样子不像会。要说她穿得绝对算不上好,又寄卖作品,又去替人画画,想来家境平平。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她一定是被人掬在掌心里宠大的,所以她什么都不会也不奇怪。

不过没关系,毕竟,他什么都会。

顾钦不再追问,把铲子靠墙放好,又在四下里寻了寻,最后找到个锅铲模样的东西。晏婉看着那应该是旁人打煤饼的工具。

顾钦蹲下身,拌了拌煤浆就开始做煤饼。

风吹得晏婉额前细发乱飘,发丝蹭到额头上,弄得人痒。她用手抓了抓发痒的额头,把头发别到耳边。怔怔地看着他,失了言语。

“你不会弄这些,记得叫煤炭公司的人送。”顾钦一边打煤饼一边道。

晏婉抿了抿唇,“桑悦不是我推的,是她先推我的,你不用来找我算账。”

“我知道。我是来向你道歉的。”他声音惯常沉静,瞧不出什么情绪。

晏婉骤然涌出许多的委屈来,“犯不着你来道歉,同你没关系。你的道歉代替不了桑悦的道歉”

听到她声音有些异样,顾钦停下手抬头去看她。晏婉委屈地眼眶都红了,不想叫他看到自己这没出息的样子,偏开头躲开他的视线。

顾钦的目光却从她脸上一直落下去,“脚伤了?”

脚没伤,心伤了,还是不可告人的伤。既然这样关心她,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站出来维护她?她不需要这样为了桑悦道歉才来的迟来的关心。

“跟你没关系,不用你管!”晏婉猛地丢了一句,跑进房间里栓上门。

心里堵得难受,趴在桌上埋着头生闷气。过了半晌,她直起身子,隔着白色十字纱的窗幔,只能看见院子里的人朦胧的轮廓。像是白日梦里的一个影子,沉默而有分寸。也如那雪,易消易散。

这么冷的天,带了这么多人,就不知道叫别人也帮着做一点吗?

顾钦默默把所有的煤都弄好了,在水龙头下洗干净手。章拯把晏婉的颜料箱拎了过来,“师座,要不我敲门给晏小姐送去?”

顾钦望了望晏婉宿舍紧闭的大门,半晌收回目光,“不用了。”他接过颜料箱,放在了她门前。

人走了,晏婉委屈到了极致,眼睛酸得不像话。最后还是不争气地打开门。院子里除了那一片像被操练过的士兵般整齐的煤饼,像无人来过一样。她看到门前的颜料箱,箱子上放了一个纸袋。拾起来打开一看,是药,各种跌打外伤的药。

晏婉看着看着眼泪就掉下来了。讨厌,我又不会弄,留药怎么不留人哪?

哭着哭着,她又笑起来了。她看着那袋药,还想生气,可怎么都气不起来了。边笑边擦眼泪,她都已经打算不再理他了,可他认错态度这样好,那她就再考虑一下吧。

隔了两日,汉明顿画廊忽然差人送了现金支票来,说是晏婉寄卖的画被人买去了。三幅画,扣掉提成一共是二百块钱。晏婉好奇是什么人这么有眼光买了她的画,但那小店员一问三不知,她也只得作罢。

晏婉第一次体会到了赚“大”钱的快乐,一扫心中阴霾,喜笑颜开地要拉唐素心上街买东西。

晏婉是头一回自己过年,往年一家大小二三十口人,才入了腊月,家里的女人就开始忙碌起来。头一个大日子自然是她的生辰,大操大办完生辰宴后就正式开始备过年的事情。备年货、做新衣服、订酒席菜单,采买物品……

到了初一早上,母亲也不许她赖床了,早早就被嬷嬷们拉起来梳洗打扮。侄子侄女们轮着给她磕头,她等着这些小鬼头们慢吞吞地磕,都要坐得屁股疼。她收的红包多,散出去的红包也多。侄子们里有特别调皮的,就觍着脸笑着向她讨钱,“姑爸爸那么有钱,怎么压岁钱给这么少?这么小气,都留给姑爹的吗?”

——仿佛都只是昨日。

晏婉仰头看了看天,难得雪停了,出了太阳。阳光刺目,用手遮了眼,那太阳光就全落到掌心里,有了丝丝的暖意。

不知道父亲母亲现在怎么样了,还生她的气吗?也不知道五哥哥这一胎是男孩还是女孩。最好是个姑娘,家里男孩子太多了,吵得人不得闲。四哥哥今年会回家吗?……

“晏婉,看什么呢?”唐素心从宿舍里出来就看到晏婉抬头呆呆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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