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笙笙双手攥紧,仰着头与他对视,“贺行琤,总有一天你会改变对我的态度,我会让你刮目相看的!”
“好,我等着看,你怎么让我刮目相看!”贺行琤薄唇轻启,一字一顿,“若是再让我发现你走捷径,别怪我不顾念夫妻情分。”
夫妻情分?
他转身离去,背影透着决绝。
这哪里像是顾念夫妻情分的?
分明是她不听话,不如他愿得恼羞成怒。
纪笙笙已经不愿意深想,他对待林夕然时是怎样的态度。
他对她的态度,已经足够让她水深火热,陷入痛苦中无法自拔。
“笙笙!”张青禾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跑到她身边,气得跺了下脚,“你这孩子,怎么又跟行琤谈崩了?”
显然,她已经躲在暗中悄悄观察两人好一会儿了。
她不顾纪笙笙眼眶还红着,也不顾方才交谈时,分明是贺行琤的态度不好。
“他来谈,我就一定要受着,谈什么是什么吗?”纪笙笙转身往小区里走。
张青禾跟上她,“他都屈尊降贵主动来找你了,你还有什么受不了的?你真当自己是王母娘娘了?还指望压他一头?你就算怀——”
“妈!”纪笙笙实在听不下去,贺行琤带来的委屈,被张青禾几句话转变成愤怒。
“是,我没本事,我哪儿敢想压人家一头啊?我就该跟他回去,人家怎么捏怎么是,等人家不高兴了一脚把我踹了,我还得感恩戴德谢谢人家多怜悯了我几天?”
她所有的情绪,在张青禾这儿就只有两字:矫情。
“夫妻过日子,哪里有没矛盾的,有台阶你还不下,想干什么……”
纪笙笙走得飞快,进入单元楼,没坐电梯,直接走楼梯上去。
张青禾腿不好,爬不了楼梯,站在楼梯口叉腰训她,“你爸说得没错,你就是头倔驴……”
倔?在纪家,纪笙笙从小就学会夹着尾巴做人。
小时候纪恒调皮,弄坏了她的任何东西,她都不敢发脾气。
长大后,哪怕她再喜欢的东西,也不敢开口管父母要。
纪成印以前只是不待见她这个女儿,却也没有特别多的意见。
直到她擅自改了大学志愿,纪成印所有的不满顷刻而来,把她贬得一无是处。
只因她不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纪笙笙了。
如今,贺行琤也是这样吗?
只因为她开始不听话了,触碰了他们的逆鳞,就成了他们眼里不知好歹,不听话的女儿和妻子。
令人窒息的束缚感,让她在光线昏暗的楼道里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不得不停下来,靠在楼梯扶手上缓了缓。
好一会儿,她才回到家中。
张青禾在房间里打电话,那唯唯诺诺的声音,一听就是给纪成印打的。
她不予理会,脱掉外套放下包进屋反锁了门。
次卧,张青禾把情况一五一十地跟纪成印汇报。
“行琤来找她,是因为知道她怀孕了吧?”纪成印不认为,贺行琤是那种会屈尊降贵的性子。
张青禾犹犹豫豫,“这,我也不知道啊!”
纪成印沉吟片刻,说道,“纪笙笙这么折腾,贺行琤就算知道孩子也不会被拿捏,谁让她这么作?这件事情,还得让贺家知道,才能改变局面。”
贺老太太催生的事情,他们都知道。
一旦他们知道纪笙笙怀孕,贺行琤就算再生气,也拗不过家里人。
“那我想办法联系一下亲家母!”张青禾眼睛一亮,“老公,还是你办法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