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褚的怒气戛然而止。
“贺擎松请旨去抗洪救灾。”
贺擎松擅于治水,曾任职于工部,后被清治帝派遣至江都任都水监一职,负责修堤渠,行水涝等。
在贺擎松的管理下,江都再未发生决堤现象,也因此被清治帝赏识,又授予了江都郡太守一职。
贺家本就是江都四大名姓,贺擎松得圣心,便连同贺家也受到了帝王的夸赞。
到了承乐年间,贺家俨然越过陆家,成为江都第一大家族。
孟问槐忙笑着道:“贺家衷心于陛下。”
闻褚几乎没有犹豫,就拿起朱笔批了“准”。
不知又想到了什么,闻褚看向孟问槐,“贺淑仪——”
孟问槐估摸着皇上对贺淑仪的态度,谨慎开口:“陛下,奴才听闻司苑司最近水培了几株兰花,兰花清雅高洁,贺淑仪应当会喜欢的。”
闻褚敲点着桌面,沉默了片刻,才道:“将朕私库里那对青色琉璃莲花瓶送去玉照宫。”
琉璃制作的花瓶极为珍贵,帝王一般很少赏给旁人,而在闻褚这,贺淑仪是头一个。孟问槐心下思量着,不知帝王其中深意。
孟问槐正要派人去取花瓶,闻褚忽然又叫住了他,吩咐道:“选几株兰花送去昭阳宫,兰花清雅高洁,昭嫔配得上。”
昭嫔配得上,那另一层意思难道是贺淑仪配不上兰花?
孟问槐暗暗咋舌。
虽说兰花不比琉璃花瓶,可是帝王却在这时候想起了昭嫔,冲着这份心,就是什么珍贵玩意儿也比不上了。
退出殿内,孟问槐撞上了刘义忠。
刘义忠退后一步:“孟总管。”
孟问槐眯眼瞧着他,点了个头,“刘总管有事找陛下?”
刘义忠小声:“是,陛下可好些了?”
孟问槐笑着道:“陛下赏赐了玉照宫一对琉璃花瓶。”
刘义忠了然,朝他颔首:“多谢。”
进入内殿,刘义忠将德馨阁宫女最近的异常举动一一禀告。
“昭嫔身边的一等宫女汝絮,最近私下里在探听陛下,并与内侍省的几个小太监交往甚密。”
“汝絮从前是长乐宫的二等宫女,昭嫔入宫后,就调来了昭阳宫。”
“奴才还探听到,昭嫔似乎是对荣妃说,那晚没有侍寝,并在乾坤殿受了折辱……”
说到这里,刘义忠顿住了。
昭嫔在乾坤殿虽然没有侍寝,但陛下给他单独安排了一个床榻和被褥,与陛下共处一室,留宿了一夜。第二日陛下还特意让御膳房送来了早膳,并安排掌事宫女今微提醒她不能忘了晨省,又为她梳洗……
怎么看也不能算折辱吧?
“折辱?”闻褚向前倾了倾身子,注视着刘义忠,漆黑的眼眸中无甚情绪,“怎么个折辱法?”
刘义忠低下头,不敢直视帝王的目光。
“说是,跪了一夜。”
话音落地,一室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