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的身影在它眼中渐渐增长膨胀,最后犹如一座大山一般朝他压了下来。
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令它窒息,它甚至都不敢把头抬起来。
陈海看了眼时间,距离下午两点还有不到五分钟。
这艘游轮要炸了。
陈海垂下手,仰起头。
一束天光从窟窿里照下来。
陈海迎着那束光驭风而行,不用他多言,睚呲赶紧跟了上去。
两分钟后,陈海一脚踹开他方才入住的那间船舱的房门。王澜溪迷迷糊糊睁开眼,接着她翻过身来,蠢萌蠢萌的冲着陈海眨眼睛。
此刻,游轮距离爆炸还有一分钟。
陈海此刻竟没有半点紧迫感。
王澜溪爬起来跪坐在床上,张开双手要抱抱。
陈海找到原因了。
只要跟这小家伙在一起,就算天要塌了他都觉得稀松寻常。
距离爆炸还有三十秒。
陈海一个箭步上前,打横抱起王澜溪以极快的速度冲到甲板上。
倒计时,十秒。
陈海拔地而起直冲云霄。
十、九、八、七……
起爆计时器悄然归零,短暂的沉寂,固定在游轮龙骨上的TNT炸弹包接连爆炸。轰隆隆的巨响在游轮内部轰鸣,爆炸所径之处碎片横飞,火浪丛生。那些散布在游轮各处寻找陈海身影的半龙者们一个个来不及躲闪,接连被火海吞没。
与此同时,一朵硕大无朋蘑菇云追着陈海冲上云霄。一团炙亮的白光将陈海身下方圆十里的海域全都覆盖起来。
蜀山一众剑修远远的看着这一幕,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难怪宗门内的老人都在告诫他们在尘世行走务必要戒骄戒躁,即便面对普通人也要格外小心谨慎。
当时他们还不以为意,直到现在看到这一幕,他们才对普通人心生惧意。
诚如宗门内那个断了一条手臂的师兄所讲的那样,普通人当中是有疯子存在的,那些疯子一旦发起疯来真能拉着你陪葬。
此刻,听着远处传来的犹如龙吼般的轰鸣,这帮年轻的蜀山剑修们把这句话牢牢记在了心里。
“他们难道是傻子吗?明知道游轮快要炸了还赖在这儿不走,真看不懂他们。”陈海道。
睚呲有些狼狈的大喘气,隔了会儿,他才回应道:“他们不是傻,而是自信能在爆炸中存活。”
陈海瞥了他一眼,接着问:“那你全盛之时能在这场爆炸中全身而退吗?”
“恐怕不能。”
以前他对一吨TNT炸药爆炸的威力没有概念,现在他有了。
真被那场爆炸正面轰击,他不死也得褪层皮。
“世道变了。”睚呲由衷感慨。
“你才知道啊。”陈海颇感意外。
睚呲自嘲的笑了笑:“想当年,华夏政府派出一个姓孙的小辈闯道坛、闯佛塔,隔天道门还有佛门的领袖就呼吁整个修真界归顺政府。当时老道我还觉得现在道门佛门的领袖是个怂瓜,现在想想,那个姓孙的定是拿出了令元婴期上尊都忌惮的武器。”
“所以说,世道变了。”陈海最后补充一句。
“上尊,你也是政府的人吧?”睚呲小心问道。
陈海想了想,自己可没少替国家秘密安全局奔走劳累,怎么着也能算得上是编外人员。于是乎,他点了点头。
“上尊啊上尊,你有这本事,岂能郁郁居于人下?咱们出来单干岂不痛快?”睚呲的记性该是属鱼的,只能存留七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