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给本宫狠狠地打。”轩辕皇后怒呵道。
金簪挣脱玉鸢等嬷嬷的控制,却又被她们强拉回皇后的身边。
她眼睁睁地无能为力地看着梵阆被宫廷的棍棒打死,从“殿下救我”到渐弱不闻,再至全无人息……
金簪整个人如同呆傻一般愣在冰凉的青石地面。
“你们还不将太女送回寝宫。”轩辕皇后的怒火终于出了。
她不仅恨梵阆和风神何丰有款曲,更恨梵阆教金簪舞艺。诸多叠加之下,梵阆死了,才能卸去她心头得一丝半点的火气。
南叶跪在金簪的身边,见她扑跑向鲜血淋漓的梵阆,泪目追去:“殿下,别去,阆娘已经去了呀。”
“你们发什么呆,还不快将她给本宫带回金翅宫。”轩辕皇后越发厉声道。
金簪的手擦过梵阆汗湿的面颊,无声地滚下热泪。
她在杜鹃、南叶、玉鸢等人地控制下站起来,厉色道:“孤令你们放开。”
杜鹃和南叶最先松手,玉鸢也忍不住松开她。三人胆战心惊地看着太女渐趋平静的神色。
金簪侧头,赤目看向轩辕皇后,与她蛮狠的目光相对。
在轩辕皇后即将再次震怒前,金簪跪首,起过风浪的脸面乍然平静,口齿清晰道:“母后,梵阆教过孤,乃是君师。请将她葬在宫外玉林山。”
“她配吗?”轩辕皇后气怒道,在金簪抬眸射来时,硬声道,“区区西教坊的下三流艺伎也配称为君师?”
“孤不配为君吗?”金簪仰首反问道。
“你……”轩辕皇后突兀地嗤了声,耳闻玉鸢说月女月舒出了乾明宫,心思机变,转眸道,“太女回宫反省,你且好好读书。这次,本宫依了你便是。”
“谢母后成全。”金簪向皇后离去的背影叩首,起身时望向匆匆而去的皇后鸾驾,目深如渊色。
她被南叶搀扶着,转向被内侍官用草席裹起来的梵阆尸首,露出个极为自然的笑容。
南叶却是瞳孔巨震,太女的笑也太平静了。
她感受到手腕被金簪抓着的力量,压下心起的惧意,泛起一丝涩然。
这是同病相怜的悲悯。女子一旦入宫为婢,生死不在己,具是悲哀。
转过身走着的金簪低声道:“全是孤的错,你明知有此结局,却依然陪在孤的身边。孤害你如此,你却对孤笑,说什么别怕。”
她想起梵阆闭目前的口型,于无人见时,滑下两行泪。
【少傅、少保让孤演一个无能者,母后让孤成为一个众叛亲离者……这些全是用他人之命铺路。为何……为何……孤如此无能!
风子鸾,你该死。】
梵阆死后,金簪夜不能寐。
晚间,她总是屏退要值夜的南叶和杜鹃,独自一人跳舞至灯油燃尽。只有舞蹈地沉浸和尽情的汗水,能让她忘却所有,因困极、累极而眠。
时日渐久,金簪越发消瘦,吃食也少得可怜。直到她听到轩辕皇后意图谋害月舒体内的皇嗣而遭到轩辕帝禁足金凤宫。
她才莫名其妙地笑了下,渐渐地恢复以往的作息。
因轩辕皇后得一顿闹腾,卜耀阁又迎来了第二位西教坊的舞艺司侍,名唤莺歌。
莺歌被禁足金凤宫的轩辕皇后喊去三令五申,责令她不能教太女不入流的舞艺,只准教太女基本的舞蹈动作。
金簪看着更年轻更妖娆的莺歌,见着她虚浮的基础舞蹈动作,直接令她在卜耀阁的偏厅跳舞。
夜深时,金簪对着空无一人的阁厅,低声道:“这天下只有一个梵阆,只有一个梵阆。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