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好不容易,眼前一亮,我俩终于进了间可容纳十余人的豪华的房间。
醉眼望去,沿墙摆了一溜的沙发,沙发前的茶几上堆着十几种小吃,几瓶打开盖子的啤酒瓶口飘着雾气。
大屏幕上是嘴唇血红,扭腰摆臀做作的美女;耳朵里充满碰碰擦擦的音响,屋顶是让人头晕目眩的旋转的多彩的灯球。
我进房间,本就喝的晕头涨脑的,几乎人飘到了云端,好不容易跌跌撞撞的挪到沙发边坐下。穿着曳地长裙的美女一腚派过来,很自然随意的斜倚在我肩上,顺手拿起两瓶啤酒,自己喝了一口,把另一瓶塞到我嘴里。(后来,我才知道,小吃和啤酒,她都有提成的。)
从刚才的酒席上,她知道,我不用别人用过的餐具。刚才的酒席间,她多次给我夹菜,用汤匙盛汤往我嘴里送,都被我婉拒了。同桌的十几人对女人们的奉承、挑逗,虽然乐此不疲,我不敢。我怕性病、艾滋病,只是来者不拒的和别人碰杯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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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曳地长裙的美女,是酒席间最尴尬的,因为她所有的媚术,对我都没什么用。我只是对酒来者不拒。酒量甚好的我,都几乎喝翻了船,何况一个二十出头的娇女人?
她杏眼乜斜,衣松带宽,口齿不清,还是美酒加咖啡一杯又一杯。最终顺我肩滑下,就势枕着我的大腿,在沙发上仰脸眯眼娇软无力:哥,我的好哥。你是我来这里碰到的最好的哥,憨哥……我,我心里难受,睡会行吗?
此时,大包间里原先嬉闹的人,水银泄地般的消失。
我重重的点着头,扎撒着两只手,不知往哪里放。她很快枕着我的大腿睡着了,弄得我别扭的半个身体,几乎肌肉拉伤。
对了,邬先贵在她刚睡着时,揽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嘻嘻哈哈的进了门:我那间太小,闷气。还是你这间敞亮。你们完事吗?
看到我衣冠整齐的样子,他遗憾的轻轻摇了摇头:嗨,何必假正经,逢场作戏呗。
分手时已过午夜,我将穿曳地长裙的美女喊醒,她仍是醉意朦胧的,口里喃喃的说:对不起了哥,我会记得你,明天再来呀。
我重重的点点头:你是哪里?。
她娇媚的笑:东北的!
我很想知道,对这初次见面的女孩子,心里充满好感:你叫……
她嗲声嗲气的笑着回答:哦,我叫王秀梅!
临出门,我又回头看看她,她正在和一群女人在疯,根本没瞟见我留恋的目光。
邬先贵看到了,他哈哈一笑“何必当真,明天她不一定还认识你?
回到家,整个单位家属宿舍,都静若无人。
我躺在床上翻身打滚,偶尔小寐,也很快在大汗淋漓中醒来。噩梦,接着一个噩梦。纪委、同事、老婆一张张铁青的脸,接替出现。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可我在异性上没越过红线,但却耳濡目染了肮脏的场面,能不怕吗?
我自己怎么也没料到,虽然我做到了洁身自好。可因为这一夜和邬先贵的来往,我和千里之外的章江燕,竟然有了一段人生交集。
章江燕老家在湖北省北部的山区,那可不是个鱼米之乡。
章江燕虽然生在富省,她的老家却不行。
今天,章江燕分外高兴,在山路上蹦蹦跳跳,一会摘花,一会逮鸟,要不就拾起石片在溪水集聚的水塘打水漂。
值得高兴,作为村里唯一的女学生,在期末考试里,她考了全年级第一名。老师夸、同学赞,让她少女的心盈满了欢乐,让她在回家的路上恣意发狂,几次双手拢在觜前,对着深山唉呀唻……放声大喊,清脆的少女之声带着梦想在深山、树梢、云端回荡。
考出好成绩,这代表她可以继续上学了。当初要上初中,父亲几次以学校有二十多里远、女孩子长大嫁人不需要上学为由,不让她继续求学。
因为,村里最早出去打工的人,很快带回让人惊讶的钱。穷困久了的乡亲心生羡慕,急红了眼,频频效仿。一时间村里十四五岁的女娃、男仔以上的青年人在村里几乎绝了迹。
最后,在章江燕不吃不喝、哭哭啼啼的情况下,爷俩个达成妥协,章江燕再试读一年,拿不到好成绩,就休学外出务工。
现在期末考试,成绩拔了头筹,充满希望的学可以继续上了,章江燕怎能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