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煌言虽然听不清,从噪音上来判断,绝对不是好话。
雪伊梅脸色变得青黄,身体愤怒的不住发抖。
郁煌言对女儿真的厌烦透了。一天不见,听不到她愤世嫉俗的说话,就感觉是在过年。
他常想,一年不见到她,心尖子也不会跳。
愤怒的时候,他怼过女儿: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谁让你投胎不看路,撞到我们家?要不是当年的独生子女政策,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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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和雪伊梅的电话还在打,雪伊梅已经无言。
话筒里,只听得传来,如同愤怒的狗吠,一串接一串的梆梆的喧嚣。有句话,郁煌言听清了:我快忙死了,谁有闲心和你说话?
郁煌言心里疑惑,你既然忙,哪来的时间,在这里长时间的咆哮?
雪伊梅弱弱的说:你爸开车这就到,让他去送孩子。
以往女儿不插手,大多是雪伊梅或者郁煌言接送孩子。
女儿像被踩了一脚,声音陡然拔高:谁叫你们来接的?我请你们了吗?多了的事!
雪伊梅傻傻的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按理说,女儿正常的自然的回答应该是:我想送送。你们休息吧!这种平铺直叙的口气。”
女儿不,她最常用的句式,不是问句就是惊叹句。
在运用表示感情强烈的这两个句式时,这位高校老师的基本功实在惊人。说话半小时,不见她有喘气、换气的间隙。
过去形容一个人说话语气急切,往往用爆豆子似的。这句老形容词,已经不足以涵盖女儿半小时的呵斥、训诫、指教、污言。比较准确的应该是霸凌、刁蛮!
别人说话滔滔不绝,只是开闸放水,宣泄过多的情绪积蓄。女儿则是炸坏大坝般的,让情绪铺天盖地飞流直下三千尺。
每当听到女儿,夜半疯狗追逐人撕咬的叫声。郁煌言就会心烦意乱的,血压升高手冰凉。
女儿的叫嚣还在继续:你奔七十岁的人啦!什么知识都没有?人家都活到老,学到老!你就知道穷忙!
你为什么不能看着我儿子去学习?什么?我不让你看管?是你自己没本事,不会把握机会!
你上半辈子糟蹋粮食!下半辈子继续浪费粮食!你有什么本事?。我生在这个穷家,倒霉透了!除了整日看你老阴天的脸,从小挨打受骂!要是换个好家庭,我今天还要这样拼命谋生?
眼见的雪伊梅抖成一团,瘫坐在地上。
郁煌言心里的那个气啊……一个大学里的高级知识分子,怎么连一撇一捺个‘人’字都不会写?
这就是,虽然已经没有夫妻之实,郁煌言不敢出轨。只能想念而不去找琚清婉,寻找破镜重圆的重要原因之一。
雪伊梅够可怜的了,他不能在她滴血的伤口上,再洒一把盐。
在被琚清婉抛弃,蒙受耻辱的时候。
因为个子高,郁煌言坐在最后一排。
雪伊梅就坐在,他前边的那张课桌。
很长时间,郁煌言都是无视雪伊梅的存在。她!是个行为极为低调的人。如果没人注意她,雪伊梅的选择都是悄悄的缩到人们最不注意的角落。
饱受人间冷暖雪伊梅,和失落的郁煌言,是偶然建立起交往的。
那天,郁煌言想省事。便拍拍前边座位的女同学,向她借作文仿一仿。
反正是千古文章一大抄嘛,仿仿别人的作文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何况,雪伊梅每天像个没锯嘴的葫芦,整天天没一句话,形单影只的让人可怜,说出去也丢不了人。
人也许就是那偶然的一眼,便能改变人生的走向。
雪伊梅转身,递给他作文簿的一瞬间。她秀丽的黑白分明。盈满水分的大眼睛,让郁煌言激凌凌打个冷战。
虽然两家是只隔两道房的邻居,郁煌言从来没有细看过雪伊梅。印象里,她是个不合群,很少出头露面的姑娘。
心有灵犀一点通罢,还是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罢!
从此郁煌言的人生,再也抹不去雪伊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