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死我了,编故事差不多得了。」
「爱信不信,老子亲眼看见的。」
张兴别过脸,抬眸望向演武台,想要确认今早所见那名女将是否是郡主,但台上此刻依旧空无一人。
而周围的兵卒也没再理会他,自顾自的讨论着:
「说起郡主,那个传言你听说了麽?」
「什麽?」
「玄庭军那边传出来的,郡主私藏大漠神女,然后又被相府三公子那个小白脸蛊惑,准备不顾我们第二镇两万将士的死活,死保他们。」
「啊?」
「据说那些圣人目标就是相府三公子,把那小白脸交出去,就会退走了。」
「那为什麽不把人交出去,相府的事和我们镇西府无关啊。」
「因为他的话没说全,那些圣人除了那名相府三公子,还要把郡主交出去。」
「啧啧。原来如此啊,怪不得要死守啊。」
「历武,你这表情是什麽个意思?不会真想着把郡主交出去?」
「没有,怎麽可能,郡主天潢贵胄,命多贵啊,我们这些大头兵再加上整座城池百万人的性命都是比不上人家。」
「再说一句,小心被以扰乱军心之罪给剁了。」
「剁我?实话实话就剁,那随便。」
「我觉得历武说的没错。」
「六圣袭城反正横竖都是死,至少选个死法呗,读书人怎麽说来着,咱也算是以死明志了。」
在众人的哄笑中,其中不少一直沉默的兵卒忽地开口:
「以死明志?你们这些虫豸不就是想着煽动大家一起逼郡主麽,让郡主替我们去死。」
「老子跟的是侯爷,又不是那个纨絝郡主!」
「你既然忠于侯爷,那就不应该有让郡主受伤的念头出现。」
「张兴之前说的没错,今早西城墙的叛变,确实是郡主解决了。」
「怕死就怕死,装裱得这麽大义凛然作甚?」
「老子怕死?老子当初给你挡刀被插对穿的时候,你他妈忘了麽,张兴!」
名叫历武的兵卒瞪着眼前的人,厉声骂道:
「老子跟鞑晁那些狼崽子玩命打仗的时候那个纨絝郡主在帝安城享乐,老子给死去的兄弟们立墓的时候她在勾栏玩女人,这个时候让老子给她拼命,凭什麽?!啊?!」
「。」
「。」
历武的声音传出很远,在其即将淹没于周遭的喧嚣中时,整个校场的声音犹如麦浪卷来一般的迅速安静了下去。
场上的数万兵卒都下意识的望向了寂静扩散的起点。
背着晌午的日光,两道身着重甲的人影缓缓走进了校场宽大的入口。
脚步厚重,甲胄摩擦清脆,回荡在每一个人耳畔。
「哒」
「哒」
「哒」
环抱胸前的食指不断敲打着臂膀,于阴影中看着走入校场的她,许元不自觉的抿了抿唇。
校场之中那些喧嚣尘上的刺耳之言,他许元能够听清,作为城防阵法操控者的李君武自然更能听清。
「在担心?」
天夜神出鬼没的身影忽然浮现在他的身侧,以同样抱胸的姿势与他一齐靠在墙角阴影:「既然不信任她,为什麽不自己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