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荣庆堂。
此刻的贾母院中,全无往日的热闹繁华。
三春黛玉等人不在。
只有一些丫鬟婆子伺候着贾母。
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压抑的情绪中。
软榻上的贾母,眼眶红彤彤的,显然才哭过不久。
这时,有婆子从外面进来,在贾母耳边低声道:“老太太,老爷来了。”
贾母嗯了一声,强打起精神,在丫鬟鸳鸯的搀扶下,坐起了身子。
随后,贾政进入花厅,给贾母跪拜行礼。
贾母让贾政起来入座,问道:“政儿,宫里的太医看过了珍哥儿,怎么说的?”
贾政,字存周,贾母二儿子,自幼好读书,但他为人迂腐,不喜俗物,只知道死读书。
要不是其父死前上了遗折,给他讨了个工部员外郎的官职,怕是祖叔贾代儒就是他的未来,终生连秀才都考不上。
但贾政心中一点数都没有,总以为自己是状元之才,是其父耽误了他考取状元,每每和清客言语谈论到此事都要哀叹好一阵。
然而,给他一个官,他也不中用。
贾政在工部员外郎的位子上一坐就是近十年,毫无建树,只知道点卯。
可是他却十分热衷于做官——单纯地做官,只知道看书论诗不办事的那种。
要不是上面有贾母撑腰,他早就被其兄贾赦赶出荣国府了,毕竟贾赦才是荣国府真正的当家人。
听到贾母问话,贾政回道:“太医说,珍哥儿是,是……”
他是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实在是贾珍的死因太过难以启齿。
贾母皱眉问道:“是什么?”
家政羞愤捂脸,压低了声音道:“太医说,珍哥儿是气血下移,导致的窒息而亡。”
贾母怔了一下,骂道:“真的是什么脏的、臭的都要尝一尝咸淡,现在好了,让家里的人白发人送黑发人……”
骂了好一阵,贾母突然问道:“是哪个糟了心的蛆虫,害了珍哥儿的?”
贾政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贾母不由来了脾气:“难道这也不能说?”
贾政道:“据宁府的下人说,那晚珍哥儿只见了秦氏。”
“什么?”
贾母难以置信地看着贾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