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面杨大嫂也忍不住掩面低泣,悲伤道:“姑娘啊,你还年轻,听大嫂一句劝,给阿蓝立个衣冠冢,离开这座大山,你还有很多机会。”
沈娇娇皱眉问:“你们知道离开这里的法子?”
杨大嫂一顿,手搓着围裙,靠近了一些,即便明知道这大山里不会有人偷听,她还是很不好意思地压低了嗓音:“那斯年离开的时候,我男人送了他们好多猎物,他们才将离开这里的路跟我们说了。”
“唉,当时我们两口子打的是以后让儿子离开这里的主意,如今能让你离开,也是好的。你还年轻,总不能一辈子都在山里,你该多伤心啊。出去走走,忘掉阿蓝。”
沈娇娇沉默片刻,道:“谢谢大嫂。”
她不会忘掉阿蓝,这辈子都不会。虽然她和阿蓝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只有几个月,但在她心里,阿蓝和父母哥哥的地位基本差不多。
她会怀念阿蓝,但她不能永远留在这里,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当天晚上,沈娇娇给阿蓝立了衣冠冢,在阿蓝的床头找到一条他经常用来束发的发带,缠在手腕上,带了三天的干粮和水,连夜离开。
就在她离开的第二天,清晨,山间薄雾缠绕,阵阵花香中,鸟儿清脆的叫声穿破云雾,斯年气喘吁吁地爬上山,累的满头大汗,直到下午,才抵达目的地。
“沈姑娘,沈姑娘……”
他在门外大叫了好几声,屋子里始终寂静,没人应答。
斯年的脚步一顿,面不改色地继续往前走。
这时他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阿蓝白天会上山采药,但沈娇娇不爱出去,她基本上一整天都待在家里,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食材。
斯年进屋转了一圈,果不其然,没有看到人。
他神色严峻,调头往山上猎户家走。
“杨大嫂,你们在家吗?”他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斯年低着头,视线往身后飘,打开门,走进去。
杨大嫂正在里屋做酸菜,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斯年,诧异不已:“你怎么回来了?”
斯年的眉头皱的紧紧的,神情严肃:“我现在没时间解释那么多,你只告诉我,沈娇娇在哪里?”
斯年平时都是笑着的,模样温柔得像二月春风,杨大嫂头一回看见他板着脸的样子,愣了一会儿,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放下手里的酸菜,道:“她昨晚走了。”
“去哪了?”
“不知道啊,离开这个地方了。”
斯年的唇角抿的很紧,抚着墙壁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手背青筋暴起。
杨大嫂感受到气氛的压抑,小心翼翼地瞅着他:“怎么了这是?”
斯年:“杨猎户呢?”
“在里头睡午觉。”
斯年飞快说道:“你们现在,立刻带上食物和水,进地窖躲着,三天以内,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哎……”杨大嫂还要说什么,手腕却被斯年扯住了,眼看着斯年不由分说地拉她到厨房,迅速装起几个大饼,又把水囊灌满了水。
杨大嫂抱着这些东西,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