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梦!”铃羽红着眼睛,一字一顿,恨不得把祁烬身上的没一块肉都咬碎了再吐出来喂狗。
祁烬面色微寒,沉声道:“这蛊虽不致死,却令人痛不欲生。”
“我自然知道!”铃羽冷哼一声,咬牙默默承受,浑身都是汗水,衣衫也浸湿了,却怎么也不肯服软。
这蛊的厉害,没人比他更清楚。像千万只蚂蚁在血液里爬行,挠抓根本无法解决痛苦,反而会越来越痛痒,只有把人大卸八块,将血液里面的蚂蚁全都放出来,才能脱离苦海。
可他宁愿永远身处于这苦海中,也不愿意妥协。
很痛苦,可是他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尊严践踏在别人脚下。
祁烬的脸色沉的能滴出水来。
铃羽死死盯着他,咬牙道:“宁姑,送客!”
宁姑低眉顺眼走到祁烬面前,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宣驭半天不担心,嘴角勾起,不屑地道:“你放心吧,这才刚开始呢,你以为这是最痛苦的么?随着时间推移,你慢慢地会体会到万箭穿心的痛苦。”
他扯了一下祁烬的袖子,道:“喂,还犹豫什么,赶紧走啊,有他来求我们的时候。”
祁烬低头瞥了宣驭一眼,起身就走。
宣驭打小就是个练蛊奇才。宣大人武功卓越,习的都是堂堂正正的功夫,从没想过,自己的儿子竟会在蛊毒方面有天赋。当年他教习宣驭时,只觉得这孩子资质奇差,功法学不会,身法也不会,以为注定只能沦为平平无奇之人,谁知有一天,宁王府来了一位蛊师,蛊师慧眼识珠,一眼就瞧出了宣驭非同寻常的资质,好一番讨要才将宣驭收到自己门下。
蛊师对宣驭倾囊相授,倘若就这样平平常常地过去十几年,宣驭长大后,必是一位见不得的蛊师。
只可惜,宁王府被抄家那一天,蛊师与宣大人一同死去,宣驭没了师父,也没了父亲。
没人教授,他就只好自己研究蛊毒,时常炼制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蛊虫,比如说,他种在铃羽身上的这一种。
虽然宣驭说的厉害,但铃羽压根没听过这种类型的蛊虫,并不把一个孩子的话放在眼里,自然不肯妥协。
宁姑将他们送到岸边,驻足,却没有转身离去:“二位请留步。”
“我家公子心气儿高,我这做奴才的却是看不得他受苦。我们关着沈姑娘,却从未折磨过她,反而每日送饭菜过去,实在得不偿失。二位,你们把解药给我,我把沈姑娘还给你们。”
祁烬眯了眯眼睛,问:“你要怎么给我?”
宁姑淡淡道:“我是公子的亲信,我想放一个无关轻重的并不难。只希望你们信守承受,到时候一手交人,一手给解药。”
祁烬答应得很快。
他没问宁姑具体要怎么做,只要能把沈娇娇救出来,其他的都不重要。
回去的路上,突然刮起了风,一阵一阵地袭来,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加猛烈,天上的乌云聚拢在一起,星星彻底消失了踪影。
路边的树叶被吹的一阵哗哗作响,衣袖猎猎,两人不由得加快了不达。
宣驭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沈姑娘好像无法置身事外了。”
连铃羽都能轻而易举查到沈娇娇和祁烬的关系,更不要说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