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倒也乐得清闲,横竖爷给他的月钱照样没少,少干几份活儿却还是能拿一样的薪资,何乐而不为呢?
如音手里拿着剪子,讷讷的对准了面前的枝桠,胸口里翻涌着悸动的情绪。
原本在这个位置上摆放着一盆黑色的奇花,后来爷大婚夜之后,便一夜间凋谢了,第二日爷就命她用火将那株奇花烧成了灰烬,和进了泥土之中。
若不是那一夜不慎听见了爷与陌浮柔之间的对话的话,她大概永远都不会晓得,那株花的名字叫黑天……
没错,那一日公子亲手将陌浮柔折磨至死的时候,她便在屋外。
所有的对话她都听全了,包括那一句“能动她的人,这世上注定只有本候一个!其余任何人若是敢动她一分一毫,那就只能死!”
这句话仿若是一颗石子,投进了她的心湖里,激起了层层的涟漪。
而后如音终于明白,她这阵子为何会浑浑噩噩,魂不守舍,直到听见这一句话之际,她才明白,她对爷早就超乎了主仆之间的情谊。
如音喜欢上公子赋了。
正如情窦初开的少女,一发不可收拾的爱慕着他。
他待自己的好,她倍加珍惜的藏在了心底里。虽则如此,但如音是晓得的,她在爷的眼中不过只是一个丫头,一个稍稍比较器用的丫头罢了。
如音手里拿着剪子,心里头扑通扑通的跳得很是厉害,眼看着她马上就要朝着这盆栽之中唯一的一朵花苗剪了下去,一旁的王管家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
“哎,如音。你在做什么呢?这株曼陀罗可名贵着呢,好不容易开了这么一朵,你若是剪了,怕是一会儿就要吃板子了!”王管事嘴里虽说着,却没动手去阻拦。
如意猛地回过神,这才发觉自己险些把这开得正艳的花儿给剪了。她忙收回剪子,道了声抱歉。
王管事颇觉好笑的瞧着她:“如音,你这是怎么了?脸这样的红,该不会又发了温病吧?”
“没有。”如音急忙摇摇头,“多谢王管事关心。我……我只是太热了。”
如音自然不能说自己方才是走神想到了爷,这才会魂不附体的做出这粗心的事儿,于是便随口扯了个理由。
王管事望了望头上这丝毫不起作用的日头,不由自言自语道:“奇了怪了。我怎觉得冷得厉害?”
这园子里绿树成荫,又时不时有风吹过来,王管家觉得自个儿都快要冻成雕塑了。许是他年纪打了,禁不住这风寒的摧残了?
二人正面面相觑,园外便忽然传来了公子赋的声音。
“音儿,你过来。”
公子赋的声音来得太突兀,如音还未反应过来,只以为又是自己心中的幻想,一边握着拳头锤着自己的脑袋,一边又回过头继续去打理花草。
“不能这样,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音自言自语的道,“打起精神来!”
王管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眼看着园外的公子赋脸色愈来愈冷,他赶忙悄悄的推了一把如音:“如音丫头,你愣着做什么?侯爷唤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