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月后,皇帝给贺芳亭和安世杰的回信,都同时摆在了巍山院书房桌案上。
贺芳亭拿起安世杰那一封,不急着拆开,对邵沉锋扬了扬,“你猜信上写了什么?”
邵沉锋不忍说,揽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芳亭,不会成真,不必在意!”
贺芳亭轻笑,“我知道!”
信上还能写什么?当然是命令安世杰杀她,再嫁祸于邵沉锋。
在京城的时候,皇帝努力营造一种感觉,让她误以为,自已的任务是当个合格的细作,搅乱镇北王府,让邵家不得安宁,顺便打探军机要务,密报于皇帝。
她也装作领悟到了皇帝的深意。
可事实上,她最大的作用就是死在邵家。
皇帝派出那么多宫女、嬷嬷、禁军,真正的目的不是监视她,是杀她,并且确保万无一失。
她和邵沉锋想造反,需要师出有名,皇帝想灭镇北王府,更需要师出有名。
福庄长公主的女儿、深受皇帝宠爱的顺安公主死在邵家,就是皇帝出兵剿灭镇北王府的理由,还很充分。
换言之,她的密信、安世杰的密折里写了什么,其实根本不重要,她的所谓釜底抽薪之计,皇帝也不会深究是真是假。
皇帝甚至不在乎她是不是有异心,是不是真的忠诚于他,也不在乎她与邵沉锋是不是在演戏,因为,从她踏上朔北土地的那一刻开始,皇帝就以为自已的计策成功了。
她在皇帝眼里也成了个死人。
等她一死,邵沉锋也得死。
人死万事休,有异心又能怎样?
皇帝让梁皇后、乔贵妃传授她御夫之道,跟她说那么多话,都是为了麻痹她,免得她猜出他真实的用意,打退堂鼓或中途逃跑。
邵沉锋轻抚她的肩背,万分怜爱。
贺芳亭:“。。。。。。不必如此,我不需要安慰。”
她早知皇帝是什么样的人,虽然口中一声声舅舅叫得亲近,心里可从没真的当他是舅舅,对他也没有任何期望,自然不会失望或难过。
邵沉锋嗓音低沉温柔,“芳亭,我只盼天下人都敬你爱你。”
贺芳亭无语,“我又不是金元宝。”
递上皇帝给她的回信,“你看这封。”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定是李荣贵代笔,模仿着皇帝的语气,通篇黏黏糊糊,让人腻歪,她看了吃不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