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呈说:“贺予。对不起。”
信息发送成功。
这次他没有再报什么希望,他发完了,就放下了那个已经被他握了一天一夜的,沾满了汗水的手机……
他知道,贺予是再也不会回他了
就这样,他见不到贺予,也得不到贺予的回应。后来试着打过电话,也从无人接听。
但谢清呈还是很关心他,每一天回家,他都会准时打开电视,想要看到一些与贺予有关的新闻。现在贺予是商界新闻的吸睛利器,隔三差五就会出现在电视上。
谢清呈想,自己还能在荧幕上看到他,那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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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还活着,还能微笑,无论那微笑是不是属于自己的,都很好。
哪怕看着会痛,也是好的。
这天,谢清呈从实验室回来晚了,返回陌雨巷时已快九点。
他没有在卫家住太长时间,毕竟那是谢雪的夫家,哪怕卫家地大房间多,根本不在意这些,但谢清呈自己并不习惯。
外头下了一点小雪,南方的冬天又湿又冷,谢清呈轻咳着,回到了屋内,将空调打起来,电视打开,然后脱了外套走到茶台前吃药。
拿药盒的时候他略微愣了一下,他这人生活习惯很好,东西都习惯于打理得井井有条,就像整洁的手术操作台一样。他记得自己早上出去之前,是把药盒整齐地放在桌角边的,可是现在这些盒子都是乱的,随意摆在了茶台中央。
也许是黎姨来过了,她有他家的钥匙。
谢清呈没有太在意,将药吃了,打开电视,然后去洗手间迅速淋了个浴。
等出来时,晚间新闻已经开始了。
今天贺予接受了沪州地方台的专访,大致聊一聊他目前在做的生意。
谢清呈就坐在屏幕前一直看着。
节目长达一个半小时,他就这样用半盲的眼看了他一个半小时。看那个曾经无比灿然的男孩子,从容不迫地应对着各种各样刁钻的问题。
到了节目的最后,主持人不甘心于只谈商务,铆足了劲想刨出些私人信息。
主持人:“贺总您这几年在澳洲是否感觉到孤独,有没有思念过什么人呢?”
“孤独是我已经习惯的。至于思念……”贺予笑得很温柔,竟有种甜蜜的感觉,“如果我在海战前就认识您这样动人的女性,我应该就会有值得思念的人了吧。”
他答的很自然,又讨人喜欢。
谢清呈在电视机前安静地看着,静得几乎没有什么活人气,他看着贺予微笑,他也想试着跟着笑一笑。
可是嘴唇牵动不了,心也像是在被刀割一样。
不知是不是太煎熬,那天晚上看完节目睡下后,谢清呈发了烧。
他躺在床上,浑身都烧得滚烫,模模糊糊间他好像听见贺予温软地对他说:“哥,你怕冷的话,我可以抱着你睡呀,我给你暖床,免费的,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被子都被他的体温烘得滚烫,他恍惚有种贺予真的上床拥住了他的错觉。
谢清呈轻轻地说:“我不赶你走……贺予……我不赶你走了……”
可是你还愿意回来吗?
你还愿意回到我身边吗……
再无人回应。
一夜浑噩,谢清呈不知道自己的眼睫间是否有热泪盈着。
第二天醒来,身边自然什么人也没有,唯独那只小火龙还在书桌上憨态可掬地静立着。
谢清呈闭了闭眼,手指轻轻抚过温热的被褥,将梦的余韵抚平,然后彻底地,回到了现实中来。
他得冷静,连伤心的资格,都只能在梦里拥有。
谢清呈收拾情绪起身,见手机上有一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