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逸的动作,李颖一时间没有回过神,眼中流露出迷茫的神色。慢慢的,李颖的目光落在周逸手上的那支录音笔上。
“周逸,你拿这个做什么?”李颖手指着那只录音笔,问道。
周逸玩弄着手上的笔,唇角微微上扬,目光落在李颖身上,缓缓说道:“没什么,只是把你刚刚说的话录下来了,留作备用。”
李颖的脸色有些苍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着周逸,问道:“什么备用?”
“李颖,看在我们之间交情的份上,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其实就算卓越不起诉你,我也是可以控告你的。上一次的事,这一次的事,如果你以后见到了我的妻子,并且想对她故技重施,你会为你现在的行为付出代价。”
听着周逸把话说完,李颖的脸上毫无血色,唇微微颤抖着,难以置信地看着周逸。
李颖整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为什么?为什么?”
李颖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次重逢,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她以为,这一次来找周逸,会让她的生活从此不一样,衣食无忧,自己也不需要那么劳累。
这些,都是学生时代的周逸承诺的。
李颖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气,咬紧了唇,似乎在克制着不要泪水落下。
良久,李颖的声音哽咽:“周逸,你变了。”
周逸摇了摇头:“我们都没有变。或许,是我以前没有真的认识你。”
说这话的时候,周逸意味深长地看了李颖一眼。
李颖有些心慌,目光落在周逸手上的录音笔,慢慢地又将目光落在桌子上的剪刀上。
“李颖,你应该有点法律常识,你现在做的是什么事,会带来什么后果,你知道吗?我这次没有揭发你,原因和上次一样,最主要的还是,你没有碰触到我的底线。你好自为之。”
李颖慢慢地走到桌子旁边,手有些颤抖地想要拿起剪刀。
忽然间,周逸停下脚步,扭头看着李颖。
李颖的手僵硬在那,大口地喘着气。
周逸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
李颖全身仿佛是失去了力气一般,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目光呆滞。
李颖深呼吸,吐气,试着让自己情绪稳定。李颖的手有些颤抖,拿起座机,拨打了卓越办公室电话。
待电话接通,李颖低声说道:“卓越,我很担心李丽,你能陪我去看看她吗?”
“好。”卓越说道,“你没事吧?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对劲。”
“我,没事。”
“那好,下班的时候,我去找你。”
卓越找到李颖的时候,发现她脸上毫无血色,双眸也是一副无神的样子,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的,仿佛是丢了魂一般。
“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卓越有些担忧。
李颖看向卓越,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有些感伤。李丽虽然是我的侄女,但是和我年龄相仿,和我的关系也还算可以。是我不好,没有看好她。不仅没让她找到一个合适的工作,现在还让她成了这样。”
“你不要太难过。”卓越说道,“这事,也不能怪你啊。她已经是成年人了。而且,她的工作,据我所知,是她自己搞砸的。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和你说的,你不能因此怪上叶宛心。”
李颖抬首,看向卓越:“你是怕我做出什么对叶宛心不利的事吗?”
“我没有这样想。”卓越摇了摇头,“李颖,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怕你和同事的关系会搞僵。现在大家——”
卓越的话语止住,看着李颖,欲言又止。
“我知道的。”李颖低低地笑了,“我知道别人是怎么说我的,我是法盲,我是自作自受,我以为装成精神病就可以随便了。因为,我在家,是装成精神有问题,才能过的还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