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盾看一眼大包小包,笑着挠挠头。
王翠剪头发速度极快,泡着两个茶叶蛋的饭盒里,面饼刚刚松软,易风的脚下是一块防雨布,已经满是头发。
很快,王翠好人做到底,恼人的胡子也簌簌落了地,易风顿感清爽起来,除了脖子里有些痒痒的,随后被王翠鼓起腮帮吹了几下,顿时舒服了。
王翠很快收了工具,端起饭盒,看到两个蛋,笑着向叶天语说了声谢谢。
随后小口小口啃着茶叶蛋,认真吃着一根根的泡面。
“脸上卜点粉,也还好。
”
赵盾认真的端详一番易风的新发型,尝试着安慰一下。
易风撇撇嘴,摸摸滑溜溜的下巴,又举起镜子,左右转转脸颊,自我心理建设一番。
“谢谢你啊…。。”
易风对王翠道谢到一半,老赖和孙明就匆匆忙忙回来了。
“主干道的丧尸发现我们了,正往我们这边移动。
”
老赖说话间露出牙缝里塞着的蛋黄。
而常飞像钉子一样伫立在过街天桥上,仍在警惕的四处观望。
大巴车车头正对着的主干道上,一个个身影楼宇缝隙里晃荡出来,有失去下肢的拖着一地内脏从阴影里爬出来,很多行尸从堵塞的汽车里爬出来,有几个被车门或车窗卡住的,在一阵怪力过后,要么汽车门被扯下来,要么就是把一截断臂或断腿留在车上。
有拎了外卖的,有背着书包的,有握着砖头的,还有举着菜刀的,一个个曾经鲜活的生命,变成嗜血的饿鬼后,仍然保持着生前最后一个动作。
他们或许从前是学生,是军人,是送外卖的伙计,是正剁骨头煲汤的主妇,但现在他们却拥有一个共同的、也是唯一的身份---食人者。
从天桥上望过去,整个主干道,密密麻麻赶过来的都是狰狞的行尸,像不断汇集壮大,不断蜂拥向前的蚁群,而排成扭曲长龙的汽车阵则像淹没在黑色河流中的五色礁石,时而露出水面,时而被黑色的大浪扑落。
常飞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显然,这里的行尸群可比海珠荣总多得多,全靠踩着车顶一路冲过去,绝无可能。
亲眼目睹行尸之海,才会深刻体会横穿市区去机场的不切实际。
忽然,震耳欲聋的大巴车喇叭声从身后响起来,常飞原以为是大巴在催自己上车,几下纵越,身形就落到平地,一抬脚上了大巴车。
却看到王崇按着喇叭的手依旧没有放松,主干道两侧的高大建筑里,很多行尸从各层的窗户或阳台上往下观望,当呆滞的目光终于发现远处一辆汽车正奋力鸣叫时,饥饿的它们露出贪婪的光。
随后众人一起目睹恐怖的一幕:高层能行动的行尸,一个个像煮熟的饺子,像瓜皮蛙,像铺天盖地的大个冰雹,扑通、扑通、扑通的从高空坠落下来。
摔出一个又一个馅大皮薄的人肉丸子。
嘶鸣的大巴,也为主干道上涌来的行尸指明了方向,一个个像赶长途赴宴的绅士,走的镇定从容,他们似乎还不懂得跑,或许是常飞三个从天桥下来的太快,行尸们失去了奋斗目标。
本来盘算用水洗头会不会被人骂的易风,临时用一块毛巾从何阿姨的暖壶里沾了点热水,擦了擦脸和脖子,就凑到王崇的驾驶座旁边。
“王叔,您这是干嘛,招呼他们来吃午饭?”
正目测行尸距离速度的王崇一扭头,看到易风那张正凑过来的斑点脸,噗嗤一乐,竟然不紧张了。
“我想请它们给让让路。
”
王崇笑着答道,手掌仍按着喇叭。
“让路?就算这条路一个行尸都没有,以咱们这车的体积,也甭想从撞的乱七八糟的车道上挤过去。
”
“没法直行,咱们可以绕啊!
你看那边。
”
旁边的老头董明义,向十字路口右边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