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静在深更半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好像每一下都敲在心窝子上。这时候都三更半夜了,外头黑灯瞎火的,四下里静悄悄的,左邻右舍都关门睡觉了。这么会儿能有谁来敲门呢?
俗话说,人敲三下,鬼敲四下。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人心里直发毛,害怕得不行,那股子凉意就顺着脊梁骨往脑袋上窜。
“难不成是索命的小鬼找上门儿来了?”
我心里头默默寻思着。战战兢兢地拿起根儿蜡烛,点上,那点儿光在黑暗里晃晃悠悠的,好像随时都能被黑暗吞了。我深吸一口气,慢慢儿地推开了那扇沉甸甸的大门。
门开了一条缝,我小心翼翼地往外瞧。要是个人,兴许还没事儿;但要是没人,那可就真危险了。可等我瞅清楚外头的身影儿,心里头不由得一沉——来的竟然是独狼!他还是那副打扮,戴着那吓人的面具,就露俩眼珠子,那眼珠子在黑暗里闪着邪乎的光,跟妖怪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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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这儿干啥来了?”
我强装镇定地问。
独狼冷笑一声,说:
“自个儿喝酒太没意思,想找点下酒菜。”
听了这话,我心里头一紧,脑袋里头瞬间想出多少吓人的画面。他说的这个下酒菜……不会就是我们一家子吧?想到这儿,我腿都软了,差点儿站不住。
“把心放肚子里吧!我早说过,人肉我是真不想再吃第二回,哈哈哈,这玩意儿有啥好吃的,现在我可是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他满不在乎地说,随手把弯刀上的血在衣袖上擦了擦,然后熟练地插回刀鞘。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头又是一紧,结结巴巴地问:
“你……你把那女的咋样了?”
他抬起头,脸上带着坏笑,轻飘飘地说:
“哦,她啊,嘿嘿,我当然是先好好‘伺候’了她一番,不过最后还是发了善心,放她走了。”
说完,他还大大方方地一摊手,好像这事儿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瞅他这样,我心里头还是犯嘀咕,但也不好意思再问,只好点点头说:
“得,那你先进屋吧,家里还有两根腊肠,你先将就着吃点。”
我一边说,一边把门儿重新拴好,让他先在院子里石凳上找个地方歇脚。
他随口应了一声,我就转身朝屋里走去。可谁能想到,第二天一大早,我醒过来的时候,独狼已经没影儿了。更奇怪的是,地上连个脚印都没留下,桌上的碗筷还是整整齐齐的,就像根本没人动过一样。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儿地又走上了那条曾经繁华,如今却满目疮痍的街道。远远望去,前面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个女的,身段儿不错,可吓人的是,她脚底下好像没挨地,跟飘着似的。我心跳一下就快了,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心里七上八下的,我一步步靠近那个身影。等走近了,终于看清楚了——我的天!那不就是独狼昨晚欺负的那个女人吗?她脸色苍白,眼睛瞪得老大,眼神空洞,脖子上还缠着绳子,显然是受不住屈辱,上吊自杀了。
“独狼啊独狼,你心咋这么毒呢?”
我在心里默默地念叨。同时,我的目光扫过街道两旁,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多尸体,比之前看到的还多。这些人有的是饿死的,有的是被白军杀的,鲜血把地面都染红了,空气里全是刺鼻的血腥味。
“真他娘的造孽啊!”
我实在忍不住咒骂出声。眼前所见之景,简直如同将这座城市生生拖拽进了阴森可怖的人间地狱一般。往昔那熙攘喧闹、充满生机活力的大街小巷,此刻已全然被死亡与绝望所重重笼罩,令人毛骨悚然,心生寒意。即便如此,我也只能咬紧牙关,强撑着胆子继续艰难地向前迈进,心底唯有一个念想——期盼这场噩梦般的浩劫能够尽早画上句号。
正当我埋头前行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厉喝:
“喂,站住!”
与此同时,一只孔武有力的大手猛地按压在了我的肩头之上。
我心下一惊,赶忙回过头去一瞧,却发现站在面前之人竟是先前害得帕夫柳克老爷从马上跌落下来的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家伙。一见到他那张脸,我心中的怒火便如火山喷发般不可遏制地喷涌而出。
“你想干什么?”
我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瞪向对方,没好气地质问道。
只见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嘿嘿,鲍李托金长官觉得你本事不小,特意让我邀请你到我们军中去喝杯茶呢。”
尽管他嘴上说得客客气气,但我又怎会不知晓,他们此举不过就是在强行抓壮丁罢了,跟从前的张作林干得那些勾当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