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都没什么,关键是你身为管事,未问先答,顶撞上司,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这按宫里的规矩,该怎么办呐?”
张鲸身后的随从立刻回答道:“回公公,应该掌嘴。”
张鲸点点头,“咱家刚说了,要懂规矩,守规矩。咱家既然让别人这么做,首先咱家自己就不能破这个例。”
“虽然王管事是冯公公的干儿子,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规矩就是规矩,谁也不能破!”
“不过,王管事毕竟是冯公公的干儿子,咱家也不好越俎代庖,不懂规矩就不懂规矩吧。”
“从今儿起,王管事你就不必管事了,连规矩都不懂的人,怎么能管事呢。先干杂役,一步一步来,重新学学规矩。”
王管事朝着张鲸一拱手,“属下遵命。”
张鲸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雪,“规矩和你们说了,岳武穆,咱们也拜了。”
“东厂为什么要供奉岳武穆的神像?就是要学岳武穆的精忠报国。咱们虽然都是身体残缺之人,可这不耽误咱们精忠报国。”
“能站在这的,都是在内廷里有头有脸的人,位卑未敢忘忧国,更何况是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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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都散了吧。”
“是。”
接着,张鲸又安排自己的亲信进入东厂。
内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东厂里发生的事,很快就传开了。
冯保在东厂里的两个干儿子,一个被贬到了浣衣局,一个被贬为了最底层的杂役。
东厂里原本由冯保亲信担任的职务,也全被张鲸的亲信取代。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张鲸初次提督东厂,示威,是应该的,可上来就直接与冯保撕破了脸,这背后,不由得引人深思。
司礼监班房中,原本掌印、秉笔四位大太监,只有张宏一人在。
掌印冯保,在乾清宫侍奉朱翊钧,秉笔张诚,奉命去了御马监,秉笔张鲸,则是在东厂。
首席秉笔太监张宏,因为年纪大了,更多的时候是在班房中值守,东厂的事,自然也传到了他的耳中。
张鲸是他张宏的干儿子,自打张鲸一进宫,就归到了他的名下,张鲸可以说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如今张鲸在东厂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张宏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呢。
“你死我活呀。”张宏叹了一口气。
“来人。”
“在。”门外一个值守的小太监走了进来。
“去告诉浣衣局的管事,虽然现在过了年,可天还冷的不行,在那做活的宫女太监难免冻伤,让他多备冻疮膏,以备不时之需。”
冯保的干儿子陈管事刚被张鲸贬去了浣衣局,张宏作为张鲸的干爹,接着就让浣衣局备冻疮膏。
是冲着贬过去的陈管事来的?还是冲着陈管事的干爹冯保来的?
小太监不敢多想,只是连忙应答,“是。”
张宏自然是冲着冯保来的,不然,区区一个陈管事,还不配他亲自出手。
春江水暖鸭先知,张宏在宫里多年,自皇帝让张鲸去提督东厂,他就明白了,冯保,要倒台了。
就算是冯保有太后撑腰,也无济于事。
因为,不仅仅是皇帝要冯保倒台,外廷的那些大臣,也要冯保倒台。
冯保是张居正的盟友,张居正他们都不打算放过,又怎么会放过冯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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