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衍圣公府占去了咱们任城卫的军田,可就没那么好说话。”
张庆臻将手中田册递给身后的随从,“怎么,难不成圣人之后都是些蛮不讲理之徒?”
那百户苦笑一声,“也不能说衍圣公府的人不讲理。”
“他们占理的时候肯定是讲理的,要是他们不占理的时候,那就不讲理了。”
张庆臻轻笑一声,“朱百户,你这不还是说衍圣公府的人不讲理吗?”
“好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咱们好好的跟衍圣公府的人说,相信他们会讲理的。”
朱百户知道张庆臻年轻,经历少,不清楚社会险恶,也就没再多说什么,“那就听千户您的。”
来到田地边,有一老农正在锄地,张庆臻走上前去,很有礼貌,“老人家,您贵姓呐?”
那老农停下手里的锄头,抬头看了张庆臻一眼,“军爷,您是在问老头子我吗?”
“是。老人家,您贵姓啊?”
“不敢,小老儿我姓孔。”
“姓孔。”张庆臻顿了一下,“您是圣人之后?”
那老农叹了一口气,“是。”
“那这地是您的?”
“不是。”老农一摆手,“这地是衍圣公府的。”
张庆臻一听就明白了,这老农是衍圣公的旁系。
这就跟勋贵一样,正房承袭爵位,旁系只能自谋出路。
衍圣公是宋朝册封的,宋元明,几百年了,旁系子弟不知道有多少,沦落到给正房做工,不算稀奇。
张庆臻问道:“老人家,您怎么知道这地就是衍圣公府的?”
“我是给衍圣公府当佃户的,是衍圣公府的人说这地是他们的,借给我们种,到时候交租子。”
“那您得交多少租子?”张庆臻又问。
“他们说看在都是一个老祖宗的份上,只收五成的租子。”
张庆臻听罢,咳嗽了一声,“衍圣公府还真是一视同仁啊。”
又问了几个人,都说这地是衍圣公府的。
大致了解情况后,张庆臻带着朱百户和两名士兵前往衍圣公府。
一走到衍圣公府的大门前,张庆臻饶是勋贵子弟,下一任的惠安伯,在京师见惯了豪门深宅,可在见到衍圣公府的大门时,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嚯,真气派。”
“你们是干什么的?”大门前的家丁前来质问。
“任城卫的,有事前来拜会衍圣公,烦请通报。”
“通报嘛,”这家丁一个劲的搓手,示意给点好处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