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颜感受到了杨俊民的目光,也清楚他的意思,“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和光同尘嘛。”
“有人扰乱国策,哄抬物价,肯定是要拿。宋尚书,杨侍郎,你们俩也不用在那一唱一和的拿话架我。”
“你们说的那些情况,我都知道。比方说那个鸿通钱庄,是个徽商开的,和礼部的许国许尚书是同乡,里面还有永年伯的份子。”
“临来户部之前,我去了一趟礼部,已经问过许尚书了,那些徽商和他没关系。”
“永年伯也已经向皇上请罪,他在鸿通钱庄占的份子,已经全都转给内廷的成敬成公公了。”
永年伯王伟,是王皇后的父亲,也就是朱翊钧的岳父老泰山。
做买卖的商人,免不了要找达官显贵为自己保驾护航。
鸿通钱庄的掌柜傅宽麻,在王伟刚刚被册封为永年伯时,就找到了他,表示想请他入股。
说白了,入股也不用永年伯王伟掏钱,就是入个干股,鸿通钱庄按时给他送钱,王伟则给鸿通钱庄提供方便。
白送上门的钱谁不要啊,而且其他勋贵也都是这么干的,王伟自然答应。
朱翊钧在计划开设银行前,就已经摸清了京师所有钱庄的底细,自然也知道永年伯王伟在鸿通钱庄有份子,便让人委婉的把风声透给王伟。
王伟也很聪明,一边上疏请罪,一边表示愿意放弃在鸿通钱庄的份子。
朱翊钧一看,好好的股份你放弃了,那不是败家嘛。
干脆,转给内廷负责商业的成敬吧。
宋纁三人听到张学颜的话后,若有所思。
“阁老,皇上可有旨意?”王遴问道。
“这点小事都要烦劳皇上,那你我这些做臣子未免也太失职了。”张学颜语气平淡。
王遴连忙低头,“阁老教训的是。”
“我这次来,”张学颜站起身。
宋纁三人也跟着起身。
“就是想告诉你们,银元接着铸造,铜钱也要开始铸造,平常该怎么样今后还怎么样。”
“几个商人而已,”张学颜的语气变得肃穆起来,“还翻不了天!”
“京师的钱庄,多是徽商和晋商开设的。”张学颜的目光开始有意识的向户部右侍郎的身上移。
“宋尚书是河南人,王侍郎与我是同乡,都是北直隶人。杨侍郎,你是山西人,那几个晋商与你是同乡。”
杨俊民就站在那里,这种情况下说多错多,做多错多,唯有等待张学颜把话说完。
“不管怎么样,出门在外,同乡之间还是要讲究情分的。杨侍郎。”
这个时候,不管怎么发问,杨俊民就必须回话了,“下官在。”
“钱庄的事情牵涉很多,一团乱麻。你就以同乡的身份,好好的劝劝那几个晋商,让他们悬崖勒马,切莫自误。”
“回阁老,下官定当尽力而为。若是那几个晋商一意孤行,且不说下官与他们并无往来,就算是他们与下官是旧识,下官也绝对不会姑息。”
张学颜点点头,“说的好。朝廷也正是相信杨侍郎的为人,才放心将银行事宜放心的交给杨侍郎负责。”
“宋尚书。”
“下官下。”户部尚书宋纁立刻回道。
“抓差办案,不是户部的职责,户部就安心做好份内之事。至于其他的事情,自有其他衙门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