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吴惠文的车子离开江州宾馆,宋文浩想着昨天早上和吴惠文在雨中相偎相依的漫步,想着和吴惠文交谈的内容,心中一面感到不舍,一面又涌出未知的迷惘。
送走吴惠文一行,大家离开宾馆回大院。
进了大院,坐在车上,宋文浩看到骆飞正大踏步往办公楼方向走,看他走路那股劲,哪里有一点身体不舒服的样子。
宋文浩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安哲,他正侧脸看着窗外,显然,此时他也看到了骆飞。
看安哲此时沉思的表情,似乎他并没有在意骆飞的身体不舒服是真还是假,而是在想别的事。
到了办公楼下,安哲直接上楼去办公室,宋文浩跟了进去。
安哲在办公桌前坐下,看着宋文浩:“有事?”
宋文浩点点头,接着把昨天一早自己陪吴惠文去墓地看张琳的事告诉了安哲。
其实宋文浩昨天就想告诉安哲这事的,但安哲昨天一直很忙,宋文浩没找到机会。
听宋文浩说完,安哲点点头:“吴惠文有情有义,不错。”
宋文浩接着又把吴惠文告诉自己的关于当前形势的判断,以及吴惠文说的暗流告诉了安哲。
安哲听完,眼皮微微跳了下,接着不动声色看着宋文浩:“听了吴惠文说的那些,你有什么想法?”
“我……说不出,脑子一时有些乱。”宋文浩挠挠头。
安哲沉默片刻:“文浩,在圈子里混,你接触的层面越高,看到听到的错综复杂事情就会越多,暗流随时都会有,暗流哪里都会有,这很正常,在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种必然,这种必然,不是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的。
对你来说,当下需要做的是摆正自己的位置和心态,以平常心对待,不管遇到什么事,遇到多大的事,都一定要保持冷静平静,以正确的思维去分析去判断,这既是对你的一种考验,也是一种锻炼。”
听安哲这话,似乎吴惠文昨天说的那些,他早有意识或者预感。
宋文浩下意识点点头。
安哲接着道:“有些事情,不该发生的,想也不会有,该发生的,你再不愿意,也会到来。既如此,那就不必患得患失,让自己整天处在心神不宁当中,这对自己和工作都没有好处。对我们来说,按部就班做自己的事,做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宋文浩轻轻呼了口气,点点头。
此时,宋文浩明确感到了自己经历阅历的浅薄和思维意识的幼嫩,这种浅薄和幼嫩,平时在顺境的时候,是表现不出来的,但稍微遇到风浪,甚至只是感觉到风浪的苗头,就有些沉不住气了。
这让宋文浩感到自己确实需要成长成熟,需要不断经历摔打和磨砺。
当然,这需要一个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
这时安哲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拿起话筒开始接听。
“嗯,嗯,好,我知道了……”安哲简单回应着,脸上的表情却很严肃。
接完电话,安哲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此时脸上的神情又变得严峻。
“老大,怎么了?”宋文浩小心翼翼道。
安哲沉默片刻,看着宋文浩缓缓道:“我接到上面的电话,他们刚通知老骆,让他今天就去黄原……”
“什么事?”宋文浩道。
“谈话。”安哲道。
“谈话?”宋文浩心一跳。
在宋文浩的下意识里,但凡上面要给下面专门谈话,基本都是好事,不是提拔就是重用,坏消息很少,因为如果是坏消息的话,不需要谈话,直接就查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