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浩听了不禁唏嘘道,“这朱世纯还是够小心谨慎的,事先在你这留了备份,唉,不过他要是不如此小心多疑,早点把这些证据全部给我,或许就不会丧命了。”
陈方阳替朱世纯解释着,“宋書记,您千万别怪朱世纯,他不是不相信您,只是这件事毕竟牵扯太大了,他这些年装疯卖傻当乞丐,唯一支撑着他的信念就是报仇,所以容不得出半点差错,而他既然选择站出来,其实也正是因为相信您,否则他不会找您,只是他一直想着一步一步来,想再多观察观察,所以先给宋書记您一部分证据,看您是不是会动真格。”
宋文浩撇嘴道,“既然他来找我,就应该彻底相信我。”
陈方阳忙道,“他不是不信,是担心陈城那伙人的势力太大了,县里的汪龙平,市里的宋金地,这些都是陈城背后的靠山,朱世纯这些年没少往上面寄检举信,都石沉大海,他不得不谨慎。”
宋文浩没说话,他打开手机电筒,看着陈方阳给他的这个日记本,这一本厚厚的日记里竟然记录了一整本,有的纸张都有点泛黄了。
认真看着日记本里记载的内容,宋文浩接连翻阅了十来页后,道,“这里边记录的都全部属实吗?”
陈城肯定点头,“这都是朱世纯暗中调查的,百分百属实。”
宋文浩道,“朱世纯如果早点把这些证据拿出来,我就能直接去找上级纪律部门的领导了,或许朱世纯就能逃得了一死。”
陈城道,“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朱世纯已经很小心了,他以为住在您的宿舍绝对安全,只要不出门就不会有事,谁能想到陈城那伙人竟会用下毒的方式来害死他,他们简直是丧心病狂,就不怕宋書记您恰巧也回去吃饭……”
陈城没说完,生怕宋文浩觉得他说这话是在咒他。
宋文浩不以为意,合上日记本道,“既然有这么多的证据,那我们就直接去黄原找省纪律部门的领导,方阳同志,你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熟悉,你跟我一起跑一趟,到时你当面跟省纪律部门的领导介绍情况。”
陈城怔住,瞅了瞅宋文浩,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咬牙道,“宋書记,我能不能别露面,您自个去就行了。”
宋文浩看了陈方阳一眼,“方阳同志,你是害怕出事?”
陈方阳悻悻然道,“宋書记,不瞒您说,我比较胆小怕事,这次朱世纯死了,要不是因为良心过不去,我本来也没打算找您。”
宋文浩盯着陈方阳,“我看方阳同志也不像是你自个嘴上说的那么胆小吧,真要那样的话,方阳同志今晚大可不必亲自露面,直接暗中把这日记本寄给我不就行了,还是说方阳同志有非跟我见面不可的理由?”
顿了顿,宋文浩半开玩笑道,“方阳同志不会是现在正在进行录音吧?”
宋文浩这话一出口,陈方阳如同见了鬼一般,神色大骇,他打死都想不到宋文浩竟会猜中这一点,因为他现在的确是在录音,但他并没有主观恶意,只是潜意识里的一种自保行为罢了。
看到陈方阳的反应,宋文浩心里了然,并没有揪着这事不放,两人的对话光明磊落,宋文浩也不怕陈方阳录音。
掂量了一下手头的日记本,宋文浩依旧道,“方阳同志,这事还是得你跟我跑一趟。”
陈方阳张了张嘴,想说啥又咽了回去,宋文浩非要叫上他一起,陈方阳也不敢真的拒绝。
宋文浩神色冷峻,又道,“汪龙平、宋金地之流,自有上级纪律部门去查,但这陈城,咱们现在就得把他办了。”
陈方阳神色一振,“宋書记您打算怎么做?”
宋文浩杀气腾腾,“还能怎么做,当然是抓人!他一个商人,难道以为他能在达关县只手遮天吗?”
宋文浩说着,拿出手机给钟利阳打了过去,让对方现在就过来一趟。
打完电话,宋文浩目光凌厉,指着日记本道,“我看前面几页有一段写到陈城几年前杀了人,直接埋尸野外,朱世纯竟然连埋尸点都知道,呆会就让钟利阳带人去连夜挖尸,只要挖到尸体,那就是铁证如山,我看谁还敢替他陈城说话。”
陈方阳闻言,不由跟着点头,这是抓陈城的最快的办法,不需要再慢慢调查核实取证。
两人等了半个多小时,钟利阳匆匆赶了过来,大半夜的,钟利阳一头雾水,不知道宋文浩怎么约他到这郊外的公园来见面,尤其是过来看到陈方阳也在后,钟利阳眼里的疑惑更甚,同陈方阳打了声招呼,然后看向宋文浩,“宋書记,您找我?”
宋文浩再次翻开那日记本,径直道,“利阳,你马上带人去这个地点挖尸,一旦挖到了,立刻动手抓陈城。”
钟利阳听到是要抓陈城,吓了一跳,凑到宋文浩跟前去看那日记本,好奇问道,“宋書记,您这日记本是……”
宋文浩摆摆手,“你不用管那么多,马上带人去挖尸体,只要有,那就抓人。”
钟利阳郑重点头,抓陈城可是件大事,一旦行动,今晚县里边怕是要地动山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