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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凌寒一路小跑回到家,就见她娘抱着弟弟站在门口,她弟弟被鞭炮吓得哇哇大哭,她娘还笑得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张凌寒小大人似的摇摇头,语重心长道:“娘,你这样欺负弟弟,万里看到了又要生气了!”
林樾其实想的是带孩子出来转移一下注意力,可嘴上却逗她道:“我这是在给他练胆子呢,这几串鞭炮就吓哭了,等过年的时候怎么办!”
张凌寒歪头想了想,竟然觉得还挺有道理的,点点头,保证道:“那我就不告诉万里这件事了。”
林樾:我可谢谢你了!
两人进了屋,张凌寒拿出手里一只攥着的那块糖,故作淡定的说:“这个糖给弟弟,你帮他存起来,等他长大了给他吃!”
林樾把糖扔进一个小铁盒子里,里面全是她和张万里分给弟弟、要留着给弟弟长大后吃的玩的东西。她适时的来了一波彩虹屁:“哇,你今天这么厉害,抢到喜糖了呀!”
张凌寒骄傲的仰起小脑袋,一点也不知道谦虚,“守亮哥哥就没抢到糖,都被人踩哭了,我看他可怜,还分了他一块!”
林樾看了一眼这孩子光着的一只脚丫,偷偷笑了下,也不拆穿她,夸道:“我们凌凌真厉害!竟然还抢到了两块!”
她还没夸完,张万里就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手里还提着一只鞋子,生气道:“张凌寒,你鞋子都掉了,也不知道捡回来吗?”
张凌寒心虚的缩了缩脖子,偷偷吐了吐舌头。
林樾笑道:“行了,娘有事要和你们说。”见两个孩子都看了过来,她才道:“咱过两天就要去部队了,明天娘有事,要进城一趟。我和你们张奶奶说好了,明天她来照顾你们。”
张万里赶紧说:“娘,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妹妹和弟弟的!”
张凌寒瞪了一眼哥哥,也抢着说:“娘,我不用张奶奶照顾,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弟弟的!”
林樾笑道:“我知道你们两个很厉害,我只是让你们张奶奶过来照看一下,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正好也让张奶奶看看你们多能干,省得她老是担心你们俩去了部队受欺负!”
她这次不是要去县城,是真正意义上的“进城”。
随着一个重要人物的回国,两岸的关系不断出现波折,甚至出现了“和平统一”的迹象。但迹象终究只是迹象,许父抓住时机,偷偷去了对岸。林樾也是这时候才知道,他所谓的“调到别的地方工作”,居然是这样的。
许父临走前,曾带林樾到他以前的家看过,嘱咐了她一些事情。
这是个非常有时代特色的二层小洋楼,也是许父剩下的唯一一个住所了。他的大部分身家都在连年的战争中捐了出去,尤其是经历过妻离子散后,更是不在乎这些所谓的“身外之物”了。
他这次一走,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这个房子里还有一些他仅剩的财物,他也没法带走,就干脆全留给了林樾。
林樾推门进去,这个院子里杂草丛生,上次来的时候里面甚至还住着几个陌生人,那些人倒也不至于连个家都没有,空房子多得是,他们只是见这里常年没人居住,想霸占罢了。许父打听到了情况,干脆找了社区的负责人,把人全赶走了。
那些人在这里也住了很多年了,许父答应给他们一些时间搬家,可林樾再来一次,发现屋里的家具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了,桌椅家具几乎被搬了个空,剩下的几张也是破损严重、油腻不堪。尤其是几个主卧室的雕花大床,小孩的胡乱涂鸦、用刀刻的痕迹随处可见,甚至还有一些不明的污迹。
林樾皱了皱眉,为了不引人注意,上次许父并没有领林樾进去,她按照许父的说法,在一楼找到了一个隐蔽的暗门,举着煤油灯往地下室打量。
地下室长久不通风,一股说不上什么的气味铺面而来。她屏住呼吸,等了好一会才往下走去。
地下室的两边墙壁全是石头砌成的,古人的技术一点也不比现代差,里面没有一点积水的痕迹,甚至也没有林樾担心的老鼠和蛇。
当她终于迈下最后一步台阶,举着煤油灯看清许父所说的“仅剩的一点不值钱的东西”,瞬间瞪大了眼睛。
天刚蒙蒙亮,林樾就把三个孩子叫了起来。他们要坐的火车是上午的,林樾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实在是不容易。她现在有些后悔拒绝了张远东请假来接的提议,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把小儿子背在胸前,背上背了一个巨大的包裹,催着万里和凌凌赶紧出门。
她手里还提着两个大袋子,从昨天开始,她家就不断地有人来和林樾道别,张t大娘家那个刚出嫁的大孙女也特意赶回来了。这些邻居邻居送来了不少东西,有土鸡蛋、烙的饼子、自家做的咸菜,甚至罗二婶子还提了一只活鸡过来,被林樾坚决地退了回去。
这些都是吃的,只能全都带走,而且为了防止一会碰到人没法解释,她还不能把东西放到空间,要一路提着坐火车去另一个省市。她昨天的感动,在提着这么多东西上路的时候散得干干净净了。
母子四人一出门,就看到往这边走来的王秀香和刘建华两人。刘建华怀里还抱着个孩子,见到林樾几人就大声的喊:“姨!姐!弟!”叫得不是很清楚,但是特别响亮。
林樾夸道:“小乐乐真棒,来,给姨抱抱!”
没等她接手,就有另一双小手抢先伸了过去。张万里噘着嘴,不高兴的抱着小姑娘,诱导道:“叫哥哥!你弟弟都会叫了,怎么还不会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