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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宝玉果然带着贾环来了,暗自得意,你躲啊?不过是个没甚大本事的惫懒小子,本王这稍微绕点弯子你不就得乖乖的来。
贾环这次沾宝玉的光,享受到礼还没行下去就被免了的待遇,大恨同人不同命啊,然后就开始眼观鼻鼻观心,做严肃木然状。
薄菡当着众人也不和他多说,随他去做木头人,自去和众宾客笑谈,众人贺过了老太妃就留下女眷去陪着她老人家,男子都在王府的积玉水廊入席,隔水的戏台子上面就咿咿呀呀地开始唱戏,众人边饮边听,谈笑一片。
贾环喜欢看《孙行者大闹天宫》《姜子牙斩将封神》类的戏目,图它个锣鼓喧他,打斗翻腾的热闹,偏这边一群雅人,依着北静王的喜好,先点了出《五女拜寿》应景,然后就是《游园》《乞巧》《离魂》之类的文戏,贾环喝了点酒,本就头晕,这就听得昏昏欲睡,又和周边的人搭不上话,差点就要在席上睡过去。
这要是在北静王府的寿宴上睡着了,传出去肯定又是桩笑话,薄菡怕是更要看不起自己,实在撑不住了,悄声和宝玉说了一声,起身往后园中僻静处溜溜。
走到上次睡觉的那个花厅,发现此处确实清静,轻易没人过来,是个休憩的好地方,于是又往那雕花长凳上一倚,准备小睡一会儿,把那困劲缓过了再回去。
迷迷糊糊的睡得正香,就觉得脸上痒痒的,他在北静王府总是心里不踏实,绷着根弦,立时就一惊醒来,“哎呦,我的天啊。”只见薄菡的脸近在咫尺,吓得一骨碌就爬起来了,捂着胸口,“你可吓死我了。”
薄菡也被贾环叫得吓一跳,站直了身子,“至于吗?本王就有这么吓人!”
他在席上就一直瞄着贾环,琢磨着等会儿找什么借口把他叫书房去好好收拾他一顿,不过估计这小子现在对自己家书房的印象不会好到哪里去,若是借口不充分,他一定不肯去,众目睽睽下,自己也不能让人硬把他抓去。
借口还没想出来,就见贾环东倒西歪的满脸倦意,后来就站起来走了。
开始还挺奇怪他这是怎么了,状似无意地问了宝玉一下,宝玉憋笑道,“他不惯听这些戏文,闷了四处去走走。”
薄菡方才想起以贾环的水平听这些戏可不是要睡觉吗,暗暗好笑,自己借口更衣,也起身离席跟了来。
沿途抓了几个王府的侍从盘问,一直找到了花厅之中,进来一看,这小子又睡了,上次好像也见他在这花厅中睡觉来着,难道自己府中的这个花厅特别让人想睡?怎么平时也不觉得。
凑过去,看那小脸粉粉白白,两颊上各有一团红晕,闭眼睡得正香,心中大动,低头就在那脸上亲了一口,正想往下亲,不意贾环还挺警觉,立时就醒了,猛翻身站起来,差点撞了他。
偷香被当场发现,两人都有些不自在,薄菡轻咳一声,正准备说些什么,贾环却已经反应过来了,暗道你可不就是挺吓人的,这还用问吗,跳起身来,拔腿就跑,心想又来沾我便宜,怎么非得盯上我了,真***气人。
薄菡气得一跺脚,快步往出追,心里感觉颇为不好,隐隐觉得自己怎么像追着良家妇女调戏的登徒子,可是要这么放他走了又殊不甘心。
出去呼喝过来两个王府侍卫,指着前面跑得像兔子一样的贾环,“快点去给本王把他抓回来!”
那两人不明所以,不过王爷的事他们自是不敢多问,飞身就去追贾环。
贾环没想到薄菡光天化日之下就会出这手,直接派侍卫把他抓了回去,偏偏这里僻静,除了两个王府的下人,再没有其它宾客过来,他就算大呼小叫的也没有用,而且那两个侍卫也很细心,知道今天客人多,怕惊动了别人王爷面上不好看,直接捂着贾环的嘴拎回去了。
薄菡笑眯眯地站在花厅门前,双手抱胸道,“你跑什么?怎么如此的胆小如鼠?你也稍微动动脑子,今天这么多宾客,等下宝玉走的时候肯定要找你,本王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贾环梗着脖子,“那你非把我抓回来干什么?”
薄菡扣住他肩头,觉着自己已经牢牢抓住贾环了,就挥手命那两个侍卫下去,在他耳边道,“好些天没见了,本王想和环儿说几句体己话啊。”
贾环要气死了,“王爷您饶了我吧,今天这里这么多才俊公子呢,还有那个漂亮得不行的琪官,随便哪个都比我强,你干嘛非得抓住我不放啊,你又总看不上我,这不是大家难受吗?”
薄菡自然知道比他好的人多得是,可就是觉得自己都在贾环身上费了这许多功夫了,就这么放了他去,实在有些,实在有些……实在有些什么呢?
朋友义气
薄菡纠结了半天也没想出自己为什么要总是揪着贾环不放,这和他平常的为人处事风格大大的不符,以前自己竟是都没察觉。
不过他可不愿意就这样被贾环问住了,莫测高深地道,“本王做事自有其中的道理,岂是你这无赖小子所能领会的。”
知道今日时间有限,自己不能离席太久,抓过贾环来使劲揉搓了一通,威胁道,“下次本王找你,你要是敢再推三阻四的不来,本王便不客气了!”
贾环趁他手劲一松,抽身一溜烟就跑了,心想我乖乖来了你也不会客气,都这样了,我还怕什么?肯定是不能来的。
冲到前面,一屁股坐到宝玉身旁,这番是打定主意再也不离开他半步了。
过了一会儿,薄菡也施施然地回来了,依旧如前入席,和大家看戏笑谈,宾主尽欢,直到快晚上方散了场,宝玉体谅贾环干坐着辛苦,早早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