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如木桩一般寡淡得让人提不起任何兴趣。
“可你不同。一个时辰前,我在房门口见到你,只漫不经心的一瞥,心脏就如擂鼓狂跳不止,眼前星火闪亮。”
“在我眼中,你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吴铭:“……”
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1)
萧遥的话,他是听懂了。但他们相识不过一个时辰,对方毫不避讳朝他说这些,神色紧张羞涩,又郑重真诚……
……细思极恐。
再细想,萧遥对他的态度,确实并非惧怕,也不像……一见钟情的爱慕。对方看他的眼神,分明是一种崇拜,敬畏。
“主角萧遥”往后会收到来自许多人的崇拜和敬畏。
但在现在这个时间点,绝无可能。
萧遥的话还没说完,还在继续:“我初见你,就觉得惊艳不已。你长得太好看,我眼神难以移开。”
“我心中也清楚,这样不对,举止过于冒犯,所以有意想移开目光。只是……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视线又粘在了你身上。”
“……”这一席话,不似情话,反像鬼话。
说话人不害臊,听话人都要面红耳赤,惊起一身寒栗。
吴铭捂脸,心中默念三遍“童言无忌”,赶忙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夜深了,快睡吧。”
求您了。
这一晚,吴铭睡得很不踏实。
迷迷糊糊中似乎做了个噩梦,只觉身上沉重,仿如被某种冰冷的重物紧紧缠着,无法动弹,连呼吸都不畅。
第二日醒来,睁眼一看——不是梦。
他确实被某物压着。
萧遥整个人缠在他身上,手压手,腿压腿,呼吸贴着耳廓,紧密得连一张薄纸都插不进去。
目光朝床榻一瞥,他仍旧睡在原位,另一边是空的——这表明,问题全不在他,萧遥负全责。
吴铭动了动肩膀,发现完全动不了。萧遥劲力大得惊人,如寒凉的铁链一样把他紧紧死箍,且丝毫没察觉到怀里的动静,睡得酣熟。
吴铭:“……”
不知该作何感想,只觉内心和肢体一样麻木。
他加大了挣扎的力道,好歹把萧遥弄醒。
酣睡的人缓缓睁开眼,迟疑了一小会,才彻底清醒,理清此刻的状况。
惺忪睡眼猛然一睁,反射性地急速收回手脚,仓惶退让的同时,从床上坐起。
“抱,抱歉,”萧遥窘迫得不行,整张脸红得能滴出水,“我睡相不好……”
这何止是睡相不好的问题。
他慌张得不知该如何解释,僵了片刻,迅速朝床边一移,鞋都顾得及没穿,光脚站在地板上,低头朝吴铭躬身赔礼:“多有得罪,甘愿受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绝无半句怨言。”
吴铭怔愣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