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刚绕到床前,便听书房那儿传来什么声响。
看清跌在地上的人,她慌神冲上前。
“太爷!”
……
苍柏院从没这么热闹过。
至少自姜念进门起,是没见过的。
萧珩和那个细作,暂时被她安置在边上小库房。
长房儿子带着一个孙儿过来,三房沈渡的父亲,也带着沈渡两个哥哥,外加几个少不更事的儿女。
至于老太爷的二女儿,听说也已派人去传信了。
这屋子原本不大不小,被人一挤立刻就小了,她也只能被镶到最边上。
也不知是哪一房哪一辈的夫人,正拿腔数落着阿蓉,质问那时怎会跑出去。
阿蓉与她一样,就只是忧心望向床上躺着的老者。
另外那些孩子,七嘴八舌吵闹得很。
直到外头谁高呼一声:“大夫来了!”
那位夫人终于不数落阿蓉了,只轻声埋怨一句:“又要浪费钱了。”
各房妇人都拉扯起自己的孩子,给那风尘仆仆的大夫让路。
有人走到门边问:“怎么去这么久?”
小厮答:“夫人交代,城郊那位大夫便宜……”
听着这些七嘴八舌的事,姜念只觉得头痛。
好在那大夫也头痛,拭了把汗便道:“屋里人太多,太闷了,没事都出去吧。”
又有人吆喝着,你告诉我我告诉你,最终留下了老太爷两个儿子。
姜念识相道:“我这就去开窗。”
于是也没人管,她还立在窗边。
那大夫问了老太爷一些近况,多是姜念答的。
最终得出结论:身子本就不好,这一跤把原有的毛病都摔出来了。
送到门外时,老太爷的长子问:“还有多少时日?”
大夫只说:“老人家高寿啊?”
“再有一个多月,就七十了。”
“那……这个寿辰,应当还过得下。”
姜念转过身,都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到床前的。
老太爷的拐杖,就被她立在床边。明明清晨时,她还拜了师,还跟人讲沈渡的事。
转眼,人就无知无觉躺在这儿了。
老太爷两个儿子都在门外,迟迟未再进来,似乎是在商量,要不要再请其余的大夫来看。
长房那位是这样说的:与其钱打了水漂,不如就积着,好办场体面的丧事。
最终究竟如何,姜念不感兴趣,径直绕到小库房找萧珩。
谁想门口又捉了个人,“您是……”
那人转过来,看着三十不到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