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什么,”侯夫人告诉她,“我们做这些,只是因为开弓没有回头箭。”
托身寻常百姓家,便要为免于饥寒日日辛劳;坠地侯爵世家,便逃不开权力争斗、你死我活。
姜念说:“我明白了。”
随即又问:“萧铭的事,您有什么打算?”
说回外头的烂摊子,侯夫人眉目间那点寒意又浮上来,“雨下这么大,家仆请人费力,官差办事也耽误,就让他先泡着吧。”
“至于大伯,年事已高伤心过度,还是让他先好好休息。”
姜念就知道了,萧珩不得全尸,她势必不会放过已死的萧铭;而萧铭的死,也是对萧伯藩最好的报复。
“到时若他问起,我便将此事再说一遍。”说一遍她编的故事,将矛头指向早就全军覆没的黑衣人。
甚至,那是萧伯藩派来刺杀假萧珩的。
侯夫人笑得开怀,“你这一手阳谋,当真犀利。”
姜念只说:“我这人有的很少,当然就把所有能用的都紧紧抓住。”
她收获了女子赞许的目光,“毕竟是女儿家,差点被贼人掳走就不要对外说了,就说贼人闯进侯府,萧铭宿醉归来被人杀害就行。”
她如今这模样,才真有几分把姜念当女儿的真心。
姜念乖乖应了“好”,斟酌几许便道:“今日夜里我要出去见人。”
大家都是自己人,忽然不藏着掖着,这些事便赤裸起来。
“见谁?”
“沈渡。”
侯夫人面色古怪了一阵,望着姜念波澜不惊的面庞,一时竟失语,缓了半晌方道:“你说的这个沈渡,是沈季舟?”
姜念轻轻点头。
“你跟他也有……”
姜念又点头。
她明面上只跟韩钦赫纠缠不清,沈渡虽遭过谢谨闻疑心,却一直都是暗度陈仓,几乎从没过明路。
“行,姜念,你真行啊。”
姜念决定,跟萧珩的事暂且不提了,怕侯夫人一下接受不了。
“你今日出去,何时回来?”既然要做她的娘亲,这些事她有权过问。
姜念却为难道:“难说。”
“难说?”她第一回认真考虑起姜念的归宿,“若你想嫁他,我替你斡旋,只是你不能婚前便宜了他。”
这点她很笃定,任凭姜念巧舌如簧也寸步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