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吕诚停下脚步,转身,笑了笑,“哎。”
简幸问了同样的问题,“是因为我吗?”
吕诚笑笑问:“吃早饭了吗?”
简幸摇头。
吕诚说:“走,请你吃顿早饭。”
他们去了五小门口的早餐铺,简幸当初六年级就在这上的。
吕诚要了一碗汤给简幸,一碗粥给自己,又要了两个烧饼和一笼包子。
简幸没心情吃饭,吕诚却胃口很好,他边吃边说:“跟你没关系,你别多想。”
简幸问:“那为什么?”
吕诚没说为什么,只是讲起了姥姥。
吕诚当年在自己家并不受关注,说句爹不疼娘不爱一点也不夸张,十六七岁就一个人去镇上打工,有一次逢大雪,没伞,是一个妈妈辈的女人送他去的路口。
后来在隔壁村,他遇到了那个女人。
媒人说这女人是个守活寡的,家里难,有个女儿还不愿意嫁人。
吕诚说他愿意。
于是入了简家,多了一个丈母娘。
简茹脾气不好,吕诚其实不怎么介意。
后来生了个女儿,吕诚才开始暗地里有点发愁,他怕女儿也学去了简茹的脾性。
女儿三岁生日的时候,丈母娘抱着小姑娘吹蛋糕蜡烛,笑眯眯地说:“我们简幸啊,如果学不够温柔,那就善良。”
吕诚放下了心。
再后来,他摔断了腿,他在医院里和简茹争论的时候,简茹只用了一句话说服了他。
“你不管你闺女了?咱妈呢?都不管了?你就顾你那点屁用没有的自尊心!”
得管。
要管。
管到丈母娘走了,女儿开始有了自主意识,吕诚就知道,他在简家的日子,走到头了。
“姥姥跟我说你有手机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我心想你哪来的钱,后来才想起来,大概是陈烟白那孩子,”吕诚说,“这个大学,你还是要好好考,为了你自己,也要好好考。”
和吕诚分开前,简幸不知为何,忽然问了一句:“爸,姥姥还跟你说了什么?”
吕诚一顿,抬起头看着简幸。
简幸直觉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
她盯着吕诚,看到吕诚放下筷子说:“简幸,感情这个东西很难判定,但是不管怎么判,都离不开俗和世俗,姥姥和姥爷是这样,我和你妈也是这样,你知道吗?”
简幸皱了皱眉,觉得吕诚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也没直面回答她的问题。
他像是话里有话。
简幸没听懂。
“爸……”
“姥姥没说什么,姥姥就是可惜没看到你平安长大。”
回去的路上,简幸眼前闪过的全是吕诚刚刚欲言又止的表情。
只可惜那么多年,她对吕诚并不了解,猜不出具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