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想,待等一等再说。”
这不过是敷衍搪塞的话,但是儿子的心思,静姝自然是知晓的。
他与李陵是一样的脾性,若是要哪个女子,便是要自己倾心相爱的才行。
让儿子这样与根本不喜欢的女子在一起,确实是委屈他了。
但他是储君,有些事,不可能能做到普通人那样随意,正所谓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儿子能享受万人之上的尊荣,势必要放弃常人能有的自在。
静姝心疼道:“也好,那母后便让你父皇驳回了奏请,母后病情刚有所好转,大臣们该也能理解。”
煊哥儿起身,对着母亲深深一揖;“孩儿多谢母后。”
母子两个正在这里说话,紫云缓步进来,对着静姝回禀道:“娘娘,柳家的姑娘冬卿请求觐见。”
冬卿在静姝身边多年,静姝一直十分喜爱她,听闻冬卿来了,静姝露出笑意,道:“待过了年,她就要出嫁了。”说着,他看向儿子,道:“冬卿与你大哥哥李坤的婚事都走得差不多了,年后公府就要娶冬卿进门了。”
煊哥儿道:“大哥哥人品贵重,冬卿与大哥,真乃佳偶。”
静姝笑道:“你将来若是能像你大哥这样,娶得如意佳人,母后便欣慰了。”
煊哥抿唇不语,静姝对着紫云道:“冬卿就要嫁人了,她定是来与我闺别的,快请她进来罢。”
陵哥儿听闻有人来见母后,告辞道:“母后要见人,那儿臣先告退了,母后凤体刚好,要多多保重。”
陵哥儿出了椒房殿,正好碰见被女官引着入内的柳冬卿。
冬卿抬眸看向那立在阶上灼灼其华的少年,她顿时觉得仿佛瞬间置身到了春日里,阳光明媚,芳草萋萋。
华儿不奢,雅而不俗。
光华赛过日月。
太子立在高阶上,看着冬卿道:“冬卿,你来给母后请安?”
冬卿这才回过神儿来,忙施礼道:“臣女见过殿下。”
太子道:“再过两个月,就要唤你嫂子才是了,都是一家人,莫要多礼。”
他的声音清澈,说话的语气亦是温和的,但却如同冰锤,骤然敲毁了冬卿火热的心。
她垂下眼眸,低声道:“臣女惶恐。”
太子道:“母后在殿内等着你呢,听闻你来,母后十分高兴,你快进去罢。”
说罢,再无多言,太子便走下台阶,矜贵挺拔的身影,一会功夫便消失在甬道尽头。
冬卿凝望着那消失的背影,转头不可查觉的叹了口气,待她缓了缓心神,这才微微提起襦裙,随着女官进了椒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