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什么赏赐?
他愣愣地想。
冯延年官位已至人臣之巅,但功绩又没有大到能裂土封王的地步,眼下竟封无可封,赏无可赏。
然,此次经过此次改革,户部大权在赵珩的授意安排下多归于冯延年手中,对于他这种人来说,能大权独揽,就是最好的封赏。
冯延年立刻道:“陛下,新政尚未推行,臣功绩不过微末,皆仰赖在明远的同僚辛劳理事。”沉默一息,“待新政推广开来后,陛下再为臣叙功亦不迟。”
赵珩大笑。
冯延年很聪明,同这样聪明又有分寸的人相处,让他觉得很是舒服。
“好,”赵珩抚掌道:“朕就静候卿功成了!”
“臣领命。”冯延年郑重道:“臣定不负,陛下信任。”
君臣二人又说了小半个时辰新政的事,冯延年方离去。
可能是阳光太炽热,晒得冯延年有点头晕,离开时只觉自己步履轻飘飘的,好像喝了数杯琼浆佳酿。
待冯延年身影消失不见,原本危坐挺拔的帝王立刻没骨头一般地倒在桌案上。
眸光转动,四下环视了圈,赵珩以掌撑面,懒洋洋地问:“景宣,你还要听多久?”
语毕,前方厚若围幛的花木就一阵晃动。
赵珩打了个哈欠。
随候从后面绕出一个修长高大的人影。
赵珩眯着眼,明知故问,“朕不是让卿去书房候朕吗?”
姬循雅含笑道:“臣若是去书房了,哪里看得到这出君臣相和的动人场面。”
快步走到赵珩面前。
目光扫过冯延年先前跪坐过的位置,姬循雅垂眼,不动声色地将竹席踢到旁侧。
赵珩随口道:“地上凉。”
刚说完,眼前就出现了片浓黑的阴影。
姬循雅走到赵珩身边,再自然不过地跪坐下。
如果他非要同赵珩挤在一张席子上,赵珩大约会赞一句姬将军仪态端庄。
赵珩掀开眼皮,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姬将军。
姬循雅俯身,在赵珩耳边低笑问道:“陛下为何这样看臣,可是觉得被臣占了位置?”
赵珩伸手摸了把姬将军的脸,“鸠占鹊巢。”他没什么怒气地斥了句。
后者愣了愣,而后习以为常地将头垂得更低,方便他摸。
姿态驯顺,赵珩仿佛看见了一头狼在装乖。
身上人的血腥气还没洗干净,却要扮忠心耿耿的狗。
赵珩手痒,没忍住轻轻拍了两下。
“啪、啪。”
才收敛了满口獠牙的凶兽眯了眯眼,眸中划过一丝危险。
赵珩拂过被他打的地方,笑道:“装不住了?”
还未说完腰间被姬循雅手臂猛地扼住!
赵珩霍然抬眼。